往后的数日,湛星澜日日都去静仪阁看望傅洛襄。
她知道傅洛襄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可傅洛襄现在别说是日常的穿衣吃饭了,就是喝口水都得要人喂。
有了湛星澜的陪伴,傅洛襄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其实傅洛襄远比别人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怡蓉殿——
「傅洛襄那个小***,先是让七公主把她救走,后是让翎王妃把她接去了翎王府,她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母妃这就不明白了,她呀,最会装模作样了。依我看,那日七姐突然去公主院,就是傅洛襄一手安排的!」
傅盈溪气愤的啃了一口手里的鸡腿。
梦美人冷哼一声,「嘁,她哪能算那么准啊?」
「母妃您可别忘了岁公公是怎么死的。」
「岁公公?」
「就是那个先前在皇后身边伺候的老Y棍,他被人揭发轻薄宫婢,后来被父皇活活打死了。」
傅盈溪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梦美人。
岁公公被赐死那日,梦美人亲眼看见好几名个宫婢去了紫宸殿向陛下递上去了一些东西。
而那些宫婢含泪从含元殿出来以后没多久,陛下就大发雷霆,下旨赐死了岁公公。
梦美人正觉得有些蹊跷时,却看见其中一个宫婢与其他宫婢道了别便往另一条小路走去。
她顿觉疑惑,敏锐的直觉促使着她跟上了那名宫婢。
可不跟不知道,这一跟,竟让她发现那宫婢是去见傅洛襄。
梦美人躲在公主院外的一处草丛之中看得真真切切。
那宫婢见了傅洛襄扑通就跪了下来。
还连磕好几个头。
下人跪主子不稀罕,稀罕的是这宫婢并非公主院的宫婢。
女人的直觉告诉梦美人,岁公公会被揭发出来,必定与傅洛襄逃不了干系。
只是后来她回去将事情细细一想,傅洛襄哪有那个本事啊。
岁公公在后宫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她人微言轻的怎么敢动岁公公呢?
后来梦美人将此事当做逗闷子说给傅盈溪听,谁知傅盈溪听后却坚信傅洛襄就是主谋。
当时梦美人还笑话傅盈溪年纪小,见事不够通透。
如今细细想来,傅洛襄或许是没有她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
梦美人顿觉细思极恐,后背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岁公公若真是傅洛襄害死的,那她为何不对我们下手呢?」
一晃七日过去了,傅洛襄在湛星澜的细心照料下伤势渐好。
十指的纱布拆掉了,可指甲和肉中间那根黑红色的伤口还在。
傅洛襄半倚着亭廊下的立柱,将一双纤纤玉手探出了亭廊下的阴影。
阳光照在如贝壳一般的指甲上,有一丝灼热的感觉。
十根血线灼烧得有些发痛。
湛星澜拿着一幅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有些疼吧。」
傅洛襄抿起朱唇,摇了摇头。
「十姐在我面前就别坚强了,这会儿的太阳最烈,晒一晒就好了,晒多了反而不好。」
「为何晒多了反而不好?」
「晒得多了,岂不成了一双黑手,好好的美人儿肤色不均,可不不好嘛。」
有理有据,一点没毛病。
傅洛襄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晒太阳对伤口好。」
「十姐这伤口被反复刺了好多回,指甲里面的伤不易上药,若是一直
在阴凉的地方待着,恐怕会滋生细菌,也不易愈合。」
「细菌是何物?」
「就是……这不重要,总之十姐也不必多晒,每日晒一小会儿就是了。」
「那个是澜儿带来的画像吗?」
「嗯,十姐若得空,不妨看看。」
画像徐徐展开,画像上的人儿貌美端庄,秀丽无双。
「是纯贵妃?」
「不错,母妃发髻上簪着的正是桃花锦玉翎。」
「确实有些洇色了,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将它放大誊画出来。」
「有劳十姐了。」
傅洛襄别的不敢说,丹青确实是一绝。
一个时辰后,桃花锦玉翎被完美地复刻了出来。
相比原画,除了大了十倍以外,几乎没有半分出入。
湛星澜拿起了墨迹未干的图样,感慨道:「十姐,你的丹青丝毫不逊于父皇啊。」
「画着玩儿罢了,比之父皇相差甚远。」
「十姐的伤势还未完全好,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分毫不差,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能帮到澜儿就好,我也盼着纯贵妃能早日洗清冤屈。」
「对了十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十姐帮忙。」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澜儿尽管说便是。」
「澜儿想请十姐帮我复原一副美人图,只是那幅画已经被雨洇了色,不知是否可以复原。」
「只要损毁的不是很严重,我可以姑且一试。」
「此事不急,待十姐伤势痊愈再画不迟。」
「无妨,我这手被困了好几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