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这女干夫!问问这蓬莱殿的宫婢黄门!妾若有半句污蔑纯贵妃之言,必不得好死!」
岳后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嘶吼着。
靖帝闻言怒视着那名侍卫。
「朕问你,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你有半句欺瞒,朕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侍卫吓得一激灵,赶忙吞了吞口水。
「陛,陛下,属下名唤文戍,与纯贵妃乃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纯贵妃入宫后,属下便紧随其后当起了侍卫。这些年,属下与纯贵妃一直有些往来。今日属下听闻陛下去了怡蓉殿探望七公主,便壮着胆子想来与纯贵妃偷欢。谁知,谁知,被皇后殿下撞了个正着。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文戍连连磕头,恨不得把脑仁子都磕出来。
闻言,靖帝与贤妃都目瞪口呆。
唯有岳后露出了一抹凶狠的笑意。
「陛下,您都听见了,这个文戍与白溶月自幼相识,两人入宫后便一直苟且偷欢。」
岳后在宫婢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她看得出靖帝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目光,于是尽力克制着笑意,可如此表情却显得她脸上巴掌印愈发狰狞了。
「白溶月初入宫时便对陛下格外冷淡,即便后来诞下了孩儿也对陛下冷冷的,原以为她本性如此,可她的好姐妹唐安歌入宫时,她可是有说有笑开心得很啊。」
「面对旁人时万般热情,面对陛下时却冷淡如冰,如此反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白溶月的心里根本没有陛下!」
「就连白溶月生得那个儿子,也未必是陛下的龙子。可怜陛下还为这么个畜生白白养了五年的儿子!」
岳后的话如同冰冷的利刃一下下刺入了靖帝的胸口。
靖帝的脸霎时间煞白无光。
他垂首看向了白溶月,那双眸子里已然布上了一层水雾。
这些年白溶月待他不冷不热,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白溶月的心不在他身上。
可他不愿意去面对。
他自私的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的心能真正属于他。
强烈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
「妾不敢欺瞒陛下,今日捉女干是妾有备而来的。一月前,妾从一个侍卫口中听闻,文戍侍卫醉酒之后夸口说,他与宫里的贵妃常常偷欢,那贵妃的后腰上还有一个花形胎记。」
「妾听闻陛下今日留宿怡蓉殿,便了解文戍定会来与白溶月私通,于是便趁着文戍偷偷溜进蓬莱殿后,将蓬莱殿团团围住。」
「待妾破门而入后,亲眼所见文戍***,正在剥下纯贵妃的衣衫欲行不轨!」
听到岳后说到这儿,靖帝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白溶月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那朵淡粉色的花形胎记。
压抑许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一脚踹翻了文戍,抡起拳头便朝那张可恨的脸一拳一拳地砸去。
沙包大的拳头落下,文戍的脸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
说到这儿,贤妃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贤妃,您没事吧。」
湛星澜看得出,贤妃回忆的这一段,场面是极其血腥残忍的。
「我没事,」贤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中满是恐惧,「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陛下那般嗜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整张脸都被砸得辨不出人形。」
靖帝如此嗜血可怕的样子,就连岳后都被吓得不轻。
待身下的人死透,靖帝起身看向了白溶月。
他的身上满是鲜血的走向了白溶月,那只暴打文戍的拳头上还滴着血。
一旁的贤妃见靖帝如此残暴,连忙强忍着恶心上前拉住了靖帝。
「陛下!纯贵妃绝非那种与人苟且之人啊!陛下!」
靖帝气得浑身颤抖,拂袖甩开了贤妃,然后用一双猩红可怖的双眸死死盯着白溶月。
他几度张口,却始终将话说出口。
白溶月也只是绝望的看着他,两行盈盈泪珠滑落脸颊,却无半字出口。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岳后见状忍不住了,开口道:
「白溶月,若你真的问心无愧,那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的心里到底装着的是陛下,还是别人?」
白溶月转而愤恨的看向岳后。
却也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就这样,靖帝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他命寇淮将年仅五岁的傅玄麟带离了蓬莱殿。
然后亲口下令,命人将蓬莱殿大门钉上了木板。
他牵着傅玄麟的手,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子被封在了这冰冷的蓬莱殿中。
贤妃眼眸微颤的合上,两行泪水不自觉的落下。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那日白溶月绝望的目光。
可湛星澜却发出了内心的疑惑。
「这事不对。」
贤妃睁开双眸,问道:「哪里不对?」
「纯贵妃的反应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