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来的是竹欢。
他那故作柔弱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竹欢?王妃呢?」
「回禀殿下,王妃娘娘知道您受了伤,特意命婢子前来给您送些伤药。」
竹欢欠了欠身,便将药递给了百里墨。
两人的手指在递送药瓶时自然接触,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在心里荡起了一层涟漪。
竹欢察觉到心中的异样后慌忙的撤了手,又朝傅玄麟欠了欠身。
「殿下,婢子先回去伺候王妃娘娘了。」
「去吧,好生照顾她。」
「是,婢子明白。」
竹欢转身离开。
路过百里墨时,两人的眼神交汇。
空气中青涩隐晦的情愫暗自滋生。
百里墨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指尖还回味着方才与竹欢触碰时的感觉。
一旁的傅玄麟就不似他这般开心了。
「她终究是不愿见我。」
「王妃娘娘是担心王爷的,只是现在还未想通罢了。」
百里墨将手里的药粉递给了傅玄麟。
傅玄麟抬手接过了药粉,那熟悉的味道划过鼻尖,猛然惊起了他深埋心底的回忆。
「无伤粉?」
霎时间,无数疑惑和思绪涌上了心头。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夏日里的风滚烫灼热。
但若是在池塘边,便是带着满池荷花的香气与清凉扑面而来。
傅凛绪坐在鸿洛居后院的八角亭下,静静的端详着秋楚言穿针引线的模样。
「真是太不小心了,早知那片花丛会划破你的衣衫,我便早些将那斜倚旁出的花枝剪掉了。」
秋楚言有些抱歉的说道。
「夏日的衫子本就薄,该怪我不小心才是。」
傅凛绪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为他缝补衣衫,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了,哪里会怪罪秋楚言呢。
秋楚言抬眼看着傅凛绪嘴角含笑,不禁疑惑道:「割坏了衣衫还这么高兴?」
「在这鸿洛居,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值得高兴的。」
「最要紧的是和你在一起。」
这后半句话,傅凛绪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吓着秋楚言,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时光。
秋楚言微微一笑,可转念又有些难过。
「我们在这儿倒是过得安逸,只是不知道星澜那边如何了。」
「昨日我去见过十一弟了,他说十一弟妹把自己关在望舒阁里,怎么都不肯见他。不过幸好明国公府的小厮侍婢们都说十一弟妹近来用饭比前几日好多了,想来心情也已好了些。」
「星澜一向古怪精灵,性情开朗,突遭如此变故,她定是十分难过的。」
「皇城和翎王府都在四处寻找解药,总有一日会让十一弟妹恢复容貌的。」
「但愿如此吧。」秋楚言心中稍有慰藉,但她不能在湛星澜身边,总觉得很不安心。「好了,缝完了。」
秋楚言扯断了线头,将衣衫递给了傅凛绪。
傅凛绪瞧着缝补过的地方丝毫看不出针线修补的痕迹,忍不住惊叹:「楚言不光做得一手好菜,女红也是极佳的。」
「我阿娘从小便教导我,她说身为女子虽不能像男人一样做官,但也要有一技傍身。会做菜便饿不死,会女红便能赚钱养活自己。」
「令堂一定很疼你。」
傅凛绪羡慕的说道。
秋楚言悲伤一笑,「是啊,只可惜阿娘在父亲被贬那日气急攻心,撒手人寰。她没能看到父亲与我如今安稳的样子。」
「或许令堂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
傅凛绪柔声安慰道。
秋楚言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越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她私心想着,纵使将来傅凛绪要娶他心悦之人,但至少现在他们还生活在一起。
她能报答傅凛绪的,就是在有限的日子里对他再好一些。
入夜后,秋楚言从柜子里拿出了才做了一半的鞋子。
这是高禧谙借住在这儿的那几日,她托高禧谙买来的布料。
她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尚服局的手艺,但放在京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待天凉之时,傅凛绪穿上这双鞋子,一定又舒服又暖和。
秋楚言点燃了烛火,为傅凛绪缝制着鞋子,心里又担忧起了高禧谙。
高禧谙毕竟是个女儿家,在男人堆里始终多有不便。
若是被人揭发出她的身份,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