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傅玄麟已然坐起身来,披散的头发柔软顺滑遮挡了他的半张脸,即便如此也并未减弱他凶狠目光中的戾气。
湛星澜石化当场。
怎么会这样?明明下了足量的蒙汗药,为什么他还这么清醒?
突然,三道寒光带着戾气划破夜色,程星儿后退半步下腰躲闪,利箭几乎紧贴着她的双眸划过。
利箭飞过,程星儿迅速起身。
见傅玄麟不打算放过她,赶忙解释:“王爷,我是今日刚入府的护卫程星,无意中闯入了王爷寝殿还请王爷恕罪!”
“程星?”
傅玄麟想起了今日摆擂台时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伙子,难道他就是太子派来的暗线?
“大胆程星,私闯本王寝殿乃重罪,来人!把这个细作给本王拿下!”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程星儿一脑门官司。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都成细作了。
“王爷明鉴,小人患有夜游症才不慎闯入了您的寝殿,绝非细作啊!”
就在此时,寝殿门被打开了。
冰冷的剑刃搭在了程星儿的脖子上,程星儿本就穿的单薄,这冰凉锋利的触感激得她后背一阵寒颤。
“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百里墨面如冷铁,比那剑刃还要冷。
殿内一阵寂静,程星儿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今日打擂台时她便知道自己不是百里墨的对手。要是她现在乱动的话,说不定脑袋直接可以去住单间了。
“百里,此人说他患有夜游症,可属实?”
“回禀王爷,确有其事。”
闻言,傅玄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百里墨得到授意便将佩剑收回了剑鞘。
程星儿紧绷的身子脱离死亡边缘,周身的麻木感总算缓和了下来。
“你,往后不准再进本王的寝殿。若有下次,定惩不饶!”
“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告退。”
傅玄麟冷冽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方才的杀气顿消。
“派人盯着他。”
“是,属下遵命。”
若非他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喝出了安神汤里的蒙汗药,恐怕此刻已身处在危险之中了。这些年他活得小心谨慎,就怕像当年一样被人谋害致双腿残废。
夜色渐深,程星儿辗转反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玄麟没有被蒙汗药迷晕。
草率了,现在傅玄麟必定对她十分戒备。
看来想给他治好双腿只能另辟蹊径了。
次日,程星儿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了。
梦里她正与一个蒙面男子泛舟湖上,郎情妾意好不浪漫,叩门声越来越急促,美梦再也续不上了,程星儿顿时火冒三丈。
“谁啊!不知道搅人清梦等于谋财害命吗?”
程星儿一下子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
“程星,百里典军有事吩咐,就等你一个人了。”
外头的男人还在不断地敲门。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来。”
外面的人影得到了程星儿的回应才转身离开。
翎王府内,八名护卫站得板板正正的看着百里墨。
“重阳日将至,每逢此日陛下都要去西郊围猎,当日王爷与百官需伴驾同行。你们八个作为王爷的随行护卫,需时时刻刻看顾好王爷的安危。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是!”八名护卫齐声喊道。
程星儿目光如镜,真是天赐良机啊,围猎之日她便可名正言顺的接近傅玄麟了。
不过她记得原书里自己是作为官家千金随父一同伴驾的,当日还曾遭毒蛇袭击,是傅霆轩将她公主抱在怀里送去营帐,又为她请来太医救治的。
她自幼怕蛇,要是真如书中那样发展,恐怕她能尖叫出海豚音来。
但她现在已然改变了历史走向,说不定也不会发生了。
程星儿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全然没发觉眼前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死死地盯着她。
“程星,程星。”
站在她身侧的人用手肘顶了顶她,却对上了百里墨犹如寒冰的眼睛,顿时吓得噤了声。
程星儿意识到情况不对,缓缓地抬头看向百里墨,僵硬一笑。
“典军有何吩咐?”
“今日迟到半刻,就罚你就沿着王府的墙沿跑十圈,算是小小惩戒。若午时前完不成,午膳就别吃了。”
百里墨撂下一句话便沉着脸离开了。
十圈!翎王府在京城之中独占一坊,一坊少说也有六百亩。
这跑十圈下来足有两万五千多米,程星儿在心里咒骂了百里墨八百多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程星儿咬牙应下,这怕连带着昨晚她私闯寝殿的罪过也一并罚了。
秋末的太阳虽不很热却十分刺眼,程星儿迎着太阳跑得步伐越来越慢,军训都没这么辛苦。
坐在池中之榭的傅玄麟坐在轮椅上优雅的端起素色莲纹茶瓯。
一阵微风拂来,额间自然垂落的发丝轻搔着他挺拔的鼻梁,茶之热气升腾被风吹散。萧瑟的院中偏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