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这回依旧是欠缺一丝运气啊 。
“... 运气之说 , 借口而已 1“
稍晚些 , 谢拾来到徐家 , 听了他对徐守文的安慰 , 夫子徐衡不赞同地板起了脸 , 严肃的神情与昨年教导学生时一模一样 。
“ 归根究底是他才学不足 。 若是他平日勤勉用功 , 何须在科场赌运气 7“
言罢 , 他的目光不轻不重地看了儿子一眼 。 谢拾下意识警向夫子的衣袖 , 潜意识中仿佛有一柄戒尺就要被夫子从中甩出 。
如此联想令他哑然失笑 。
徐衡训完 “ 不求上进 “ 的儿子 , 目光再度落到小弟子身上 , 严肃立刻转为温和 。
弟子已然考取会元 , 离状元只有一步之遥 , 依旧像从前那般吝于夸赞就未免过分了 。
徐衡附掌而笑 :“ 善 ! 善 ! 你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 为师我也是万万愚不到的 。 不过从小你便用心于学 , 该当有今日成就 。“
天道酬勤并不总是在每个人身上都应验 , 而一旦应验 , 任谁都得道一声理所当
就连落榜的徐守文脸上都露出 “ 合该如此 “ 的表情 , 并不曾生出一丝一毫的威妒 。 小师弟的天资与努力 , 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
谢拾却是当场路下行了一个大礼 , 一如当年初次拜入夫子门下时 , 他拾起头来 , 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 “ 学生能有今日 , 全赖夫子教导 。 夫子替我开蒙 , 授我书 , 教我做人 , 师恩如海 , 无以为报 。“
好小子 , 给老夫来这一手 !
徐衡眼眶不觉微微泛红 。
他稍稍例过身 , 不愿在儿子和弟子面前如此失态 。 不然哪还有严师与严父的威严 ?
轻咳一声 , 徐衡总算细住表情 , 他挥袖道 :“ 起来姓 。 为师还有话与你交代 。
“ 明日一早 , 你须记得前往拜见座师 , 该备的礼你师娘已替你备好 …...“
徐衡如此这航交代起来 。
座师即会试的正副主考 , 于贡士皆有录取之恩 。 会试放榜后 , 所有贡士首先要做的便是登门拜见座师 , 感谢座师取中他们 。
座师与门生之间也会由此形成官场上最牢靠的关系网之一 。 得到座师重视与赔识的官场新人 , 相当于入仕后便有了一座靠山 , 将来无论行事还是升迁都方便许多 。
武外 , 同一科中进士的同年 、 籍贯一致的同乡所形成的关系网在大齐亦不可小视 。
武乃科举制度形成以来的官场陋习 , 早已成了普遍的惯例 , 徐衡纵然不是漓用关系 、 以私害公之人 , 却也对此见怪不怪 。
担心学生冲动葳撞 , 他好生叮嘱了一番 。
这等陈规陋习 , 在徐衡看来并非全然是坏事 , 所谓用之正则正 , 用之邪则那 ,
只要不仗着人脉关系损公肥私 , 便无不可 。
一如当初谢拾所创合声法 , 徐衡便是巧妙利用自家的人脉关系自然而然推广出去 。 难道他的所作所为能说是有害于大齐吗 ?
夫子都拿自己当例子来做示范 , 谢拾不是朽木 , 当然一点就通 : “ 夫子之意 , 学生明白 。 只要持身以正 , 无需计较小节 。“
徐衡没有说是或不是 , 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 :“ 世人都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 十钟粟 , 可读书若只为功名富贵 , 一旦功名到手 , 书本也就抛下不管 , 从此一心谋求富贵去了 。 世道之败坏由此辈而始 ! “
言罢 , 他突然问道 :“...... 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何而读书 7“
徐衡如此发问 , 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一本正经地发下宏愿 , 要让天下人都能读书明理 , 又那样认真地问他该如何才能拯救 “ 每一个困在荒漠中的人 “, 可这个问题徐夫子亦不能回答 , 当时的他只道 :“...... 走下去 , 将来你就明白了 。
而今谢拾已经一步一步走来 。
“ 我欲求仙境 , 人人享太平 。 “ 谢拾心中第一时间如此回答 , 仙境不便泄露 ,
是 , 他选择了 《 大学 》 的开篇 , “ 大学之道 , 在明明德 , 在亲民 , 在止于至善 。 学生史践道而行 。“
这句话是谢拾踏上此道的开始 。
“ 善 ! “ 徐夫子点头 , 又问 ,“ 今时今日又是如何 ? 念头可有改变 ?7“
他问得郑重 , 谢拾答得郑重 。
“ 此志不改 , 此心不移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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