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栈去守城了 !
「 一一这不是瞎胡闹吗 ?“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解与担忧 。
“ 战场上出生入死 , 武夫之责也 。 经世致用 、 治国治民 , 才是读书人所能为 。 况且凭他一人之力又能对战局有何影响 ?“ 试问他是能生擒敌酋 , 还是能阵破十罗
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从来不是读书人该干的 , 便是当真参与战事 , 也该是羽扇纶巾 , 运筹于帷幄之中 , 决胜于干里之外 。
这是宋问之的观念 , 也是几乎所有读书人的观念 。 更何况他深知谢拾一身才华何等耀眼 , 若有万一 , 大齐将痛失一位大才 !
宋问之长叹一声 , 急得来回蹼步 : “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 谢兄此番太过冲动了 !
说归说 , 这个新朋友他还是要抢救一下的 。 宋问之当即便发动人脉四处找人 ,
唯恐迟了一步谢拾人就没了 。 结果直到战事结束 , 宋问之都不曾打探到谢拾的下落 。
他心中不免浮现不祥的预感 。
…... 难道这位天下奇才还未彻底绽放出全部光辉 , 就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殒灭 ?
却不知实则是他找错了方向 。
他按照一般读书人的思路揣测谢拾的去向 , 以为后者要么就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暂时投身标位将领应下 , 要么就是倚仗据说非凡的箭术全凭一腔热血冲上了城头 。
哪里能愚到谢拾居然如此放得下身段 , 堂堂举人竟然混在一群灰头土脸的民夫中 ?
战事紧急 , 负责后勤的民夫 , 谁又有闲暇细查来历 , 基本就是能征召一个是一个 。 谢拾主动送上门 , 立刻二话不说被收下 。
无怪乎宋问之压根找不到人 。
原以为白忙活了一夜 , 宋问之忍不住开始在心里为谢拾默默祈祷 , 哪知却在即将离开时鬼使神差看到一道极为熟悉的背影 。
那人混迹在一群脏司台的民夫之中 , 周身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 除却身形与谢拾相似 , 竟是再无一丝一毫的相同点 。
宋问之只以为是自己一时昏头产生错觉 。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霁月光风的谢知归 ?
哪知就在这时 , 他听见了对方说话的声音 。 宋问之整个人都像是被闪电劈中 。
一一竟然真的是谢知归 !
宋问之石化当场之际 , 谢拾与新近认识的民夫告别 , 转过身来便看见了他 。
于是便有了二人的对话 。
哪怕已经确认谢拾的身份 , 宋问之依旧沉浸在强烈的不可思议中 。 他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和不可思议的语气发出强烈的疑问 :“ 谢兄 , 勿要告诉我 , 你堂堂举人 , 竟混迹于民夫之中 , 忙活了一夜 …...“
话虽如此说 , 看见谢拾的状态 , 不必对方回答 , 宋问之已然知晓问题的答案 。
就在见到谢拾之前 , 他本该对这种行为极度鄙薄 。 须知劳心者治人 , 劳力者治于人 , 身为读书人 , 岂可如乡野鄙夫一般 ? 谢拾这种行为 , 说来其实是上不得台面 。
然而 , 面对像是从土里刨出来一般 、 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普明亮依旧的谢拾 ,
被对方双目中熠熠的神采所感染 , 眼角余光甚至注意到对方双手与衣袖间的斑斑山
迹 , 宋问之昔日的观念像是遭到了一记重锤 。
谢拾的反应更是令他大为震动 。
一身脏污的少年郑重答道 : “ 战事临头 , 人人皆有守土之责 。 我不能上阵杀敌 ,
也无法运筹帷幄 , 思来愚去能做的只有这些 , 说来我这个举人其实比起李叔他们差远了 。 只是尽我之力 , 无愧于心而已 。“
宋问之满腔的言语都咽了下去 。
他掩面差惭道 :“ 想不到我身为福州人士却要谢兄这个湖广人提醒守土之责 …...
“ 谢兄义举 , 我代福州百姓在此谢过 。 “ 他竟是向着谢拾深深一礼致谢 。
谢拾的三观在仙境中养成 , 坚固异常 。 他避开宋问之的大礼 , 只道 :“ 湖广人也罢 , 福州人也罢 , 皆为大齐子民 。 诸夏之人 , 无分南北皆为一家 , 我自守自家 , 何须言谢 ?“
宋问之 : …
他不知今日是第几次沉默 , 只知心中经历几番大地震 , 看谢拾的眼光更是不同 。
他笑叹一声 :“...... 原以为谢兄之才天下少有 , 如今却知低看了你 。 才子代代有 , 谢知归这般人物 , 青史之上能有几人 ?“
就在宋问之心中大地震之时 , 还有一群人受到的震撼比他只多不少 , 那就是与谢拾道别后并未走远的吴大郎等一众民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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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听到了什么 ?
这个与他们一起做了一夜苦功的年轻人竟然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