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何训导向来我行我素,雷厉风行。说完这话的第二天起,他便开始付诸实际行动。
对此,徐守文:“??!”
——你不要过来啊!!!
徐守文心中的呐喊外人无从得知,大家只知道,继谢拾这个“得意弟子”外,新晋生员中又多了一位得何训导看重的人物。
对此,心中嫉恨不平者少之又少,心生同情者倒有许多,无论他们怎么想,何训导的“看重”着实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谢拾倒是很乐意与徐师兄一起开小灶,师兄弟二人共同进步。他颇为怀念地弯起眼晴:“……徐师兄可有梦回当年的感觉?想当年咱们也是如此听徐夫子讲课呢。”
当初在私塾时他们便
() 常开小灶,学堂分明已休沐放假,谢拾却每每往徐家去听徐夫子讲课,于是徐守文也不得不接受补课,补完课二人便一起吃点心,下双陆……
不过,谢拾眼中的美好回忆对徐守文而言却很难界定。师兄弟二人一起玩耍的时光自然是美好的,可假期被逮着补课的滋味……徐守文稍稍回想就戴上痛苦面具。
徐守文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的确是梦回当年。”
——只不过是噩梦。
好在先后见识过严苛的父亲与升级版的外祖兼师祖,徐守文在某些方面的抗压能力早已锻炼得远超一般人,是以,许多生员眼中不好相处又很难讨好的何训导,徐守文深入接触一段时间后竟然适应了对方有些完美主义的教学风格,接受程度良好。
令谢拾与徐守文本人都深感意外的是,他在乐器上的天赋竟然颇为不俗,徐夫子不擅此道,因此并未发觉他的天赋,如今撞到何训导手中,后者顿时直呼捡到宝了。
大概是先后接手徐夫子昔日的两名弟子,且纷纷挖掘出令他眼前一亮的天赋,何训导一度对两人的师兄弟都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对徐夫子更是产生了深深的羡慕。
他对师兄弟二人一顿猛夸,当着徐守文的面发出恨不能取徐夫子而代之的心声:“——有高足如此,夫复何求?”
徐守文的面色十分精彩。
谢拾总感觉他眼中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唇边扬起的弧度几乎止都止不住。
果不其然,从何训导的住处离开后,徐守文便插腰发出了嘚瑟的笑声:“不愧是观澜居士,慧眼如炬!”从小到大都在打击教育中长大的少年还是第一回遇上何训导这种“欣赏的弟子就要花式吹捧”风格的师长,哪里扛得住这等直球攻势,“我这就写信让我爹看看他儿子有多讨喜!”
“……顺便一说,有人想和他抢弟子。”想到他爹的反应,徐守文便止不住笑容。
听他一说,谢拾竟也期待起来。
按照他对徐夫子的了解,谢拾道:“夫子大概会在信中故作无事,勉励师兄不可懈怠,背后指不定暗暗计较哪个先生更擅长教导弟子,在弟子心中的地位更高罢?”
脑中瞬间有了画面,譬如他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弟子究竟更喜欢谁……徐守文“噗嗤”笑出了声。
二人并非同舍,走到院子门口分别时,望着徐守文欢快的背影,感受着他那从头发丝流淌到脚后跟的喜悦,谢拾若有所思。
他忍不住揣测起来:“……我才发现徐师兄好像特别吃何训导这一套。”某人好像完全忘记了当初提起观澜居士时一口一个“捧杀小师弟的罪魁祸首”,轮到他自己被捧时,明显就十分享受这份待遇。
胖狸猫深有同感:[……不是我说,大部分小孩子都更喜欢鼓励教育吧?徐夫子老傲娇怪了,再喜欢你都没夸过几句呢。]
这似乎是大部分夫子的通病,一直以来,“严师严父”都受到社会主流所推崇,反倒是何训导的作风显得离奇古怪,除了谢拾,此前没几个生员能受得了他。
——相较于何训导将入眼的学生捧上天,不入眼的学生交流都嫌浪费时间,徐夫子一视同仁的严厉才是“有教无类”吧?
“总之,我有预感……”一人一统闲谈几句,谢拾眯起眼睛,如大预言家般发言,“徐师兄说不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谢拾的预言迅速“应验”了。
从这以后,徐守文的读书态度明显积极起来。若说从前是一条被卷王带动不得不卷的咸鱼,如今他却好像真心喜欢上学习,嘴上再无抱怨,而是主动投身学海之中。
谢拾对他的改变乐见其成,出于某种趣味的想法,给徐夫子去信时顺便添了一笔。
……总感觉徐夫子要是知道,这么多年都没能掰正的咸鱼儿子,被何训导接手不到一个月就咸鱼翻身,表情定然十分精彩。
……可惜,他没机会亲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