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紧接着又是一阵困意。
他在困意里勉强抬头,眼前湖水清澈,宛若一块巨大的镜面,雾气清冷,水光接天,烟波浩淼。
再远处,也并没有什么鬼树,而是一排排的桃林,风一吹,桃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簌簌飞扬,的确是极美的。
花树下没有人,只有手执黑鸦的黑衣男子,单手执剑,背身而立,青丝披散,转头露出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冲他温柔一笑:“小秋。”
不对!
相聆秋蓦然清醒,强行以灵力刺激识海,大脑一片刺痛,眼前柳树桃树交替,阴阴阳阳,他定睛一看,站在树下的不是什么龙傲天,而是闻镜生。
又是幻境,玩幻境玩上瘾了?
相聆秋心口一紧,决定先将闻镜生从桃雾林中带出去,此处幻境重重,过于危险。
然而朝前走了两步,却听见闻镜生定定看着自己,低声唤:“闻秋。”
相聆秋一惊,下意识去看自己的伪装,再抬头,闻镜生又低唤一声:“闻秋。”
闻镜生这个人做什么都是一种冷脸模样,以至于相聆秋一时间竟没搞明白,待他和闻镜生近距离对视,才发现对方眼瞳无光,显然也不是清醒状态。
闻镜生说:“我想看你……舞剑。”
相聆秋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眼皮跳了跳,几乎要压不住心底疯涨的杀意。
他没应,眼前闻镜生的轮廓缓缓变作龙傲天的模样,朝他微笑:“小秋,我想看你舞剑。”
相聆秋和龙傲天对话:“你是谁?如何得知我的名姓?”
他说:“这幻境是你做的么?”
回答的人却是闻镜生,他似有不解,答:“我是闻镜生。”
是了,原文龙傲天没有名字,他只有一个代号,叫龙傲天。
闻镜生向前走了几步,要来拉他的手,相聆秋顿了顿,任由闻镜生拉着,反手回握。
掌心相贴,相聆秋问:“闻镜生,我是谁?”
闻镜生答得很快:“闻秋。”
好了,果然不是清醒状态。清醒状态的闻镜生最厌恶肢体接触,不可能和还伪装着的他握手。
相聆秋:“你出身何处?”
闻镜生愣了愣,良久才慢慢吐字:“你不记得了么,我告诉过你的罢,我出身凡人间,在凌泽宗与你相见。你嫌我了么?”
相聆秋听得一阵违和,闻镜生从来不会说“你嫌我了么”这种幽怨的话,他只会冷冰冰地问:“闻秋,你在想什么?”
因相聆秋问这样的话往往是与他开玩笑,故而问完后闻镜生嘴上冷冰冰,实际往往还会朝他伸手,接住蹦蹦跳跳扑向他怀里的相聆秋。
而他会拿脸去贴闻镜生的脸,亦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抱怨:“我问一下怎么了?这么凶?凶成这样小心将来娶不到好道侣。”
如果不是时候不对,他非得在这时候笑一下闻镜生。
闻镜生这是被幻境魇住了,把自己当成了龙傲天。而相聆秋本身就是“故事”的“女主”,这显然又是一次梦境重演。
若说这桃雾林没被人动过手脚,他是不信的。要么是同黑鸦山那般根据他的记忆生成的幻境,要么就是此地本就存在。
先前他只觉是后者,经由那黑衣人后,他并不认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剧情。并且不止一种知道剧情的方式。
相聆秋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苍生是通过梦境得知桃雾林,闻镜生作为同黑衣人一样的穿越者,是否他也知道剧情?
若他知道剧情,岂不是说明这一路走来的事他都该知情?闻镜生在这个故事中,又是什么身份?
再往前,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从小养大
,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他是谁?
相聆秋不再想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思绪和幻境对抗,随后后退几步,一头扎入水中。
湖水深处却并没有幻境出口,想象的天旋地转并未到来,深水中游鱼摇曳,是一片正常的湖。
他在水中喊道:“苍道友,你可还在?”
苍生温和的声音从湖心深处传来,荡起一片回声:“我还在。”
相聆秋将现在的场景说了,问:“能否破开这阵?”
苍生的声音从水底传来,有些模糊不清:“我进不去,道友,此处是单向幻境,而且只能容纳两人,你先前这位友人已经进入,我就进不去了。你只有意识进入,道友,你与他的躯体还在外面。”
相聆秋说:“那你把我们……把我的身体往池塘外挪一下,看能否出幻境。”
苍生说:“不妥。若是这方幻境过于强盛,也许会将你仙魂与自身躯体的关系彻底撕裂,届时再想出幻境,便是难上加难。”
这位苍道友还挺有道德。
相聆秋说:“那你且小心些。若是有问题,我替他灭消竹简,大不了不争取这秘境名额,丢人总比丢命好些。”
闻镜生到时候要是怪他,大不了他把这个身份隐藏,晾闻镜生也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至于宝贝,他走后门悄悄赔偿就是。
苍生说:“不需这样麻烦,道友,我刚刚迅速走了此地一圈,你与他同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