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老陈来到了公社上游的张家圩。
七绕八拐的,停在了一户农家的院门前,里面的人显然睡了,他敲了敲柴门, 见里面没什么反应, 便直接把柴门撞开进去。
走到窗口, 他小声喊道:“张三儿?醒醒, 我是老陈。”
张三儿好梦正酣, 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吵醒,他打着哈欠过来开门, 见老陈鬼鬼祟祟的,猜到有事发生,便赶紧把他拽去了屋里。
“你怎么来了?你家老五不是回来了吗, 你也不小心点。”张三儿显然也知道了陈家最近的大事。
老陈没太在意:“怕什么, 他再能耐,还能不认我这个老子?”
老陈大大咧咧坐下, 问他要水喝。
张三儿生怕附近有人跟着, 打开门又张望了一圈,确定没看到什么人影子,这才把门关紧了。
他给老陈倒了杯茶:“你也不能太大意了,就算他真的喜新厌旧,看上了我侄女儿,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婚还没离呢, 总要等他真的把我侄女儿娶回去了,咱们才能放心啊。”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只要你侄女儿能去随军,咱就算是打入部队内部了, 到时候让她努努力,让咱们向组织证明证明咱们的孝心。”老陈还想着当初耀武扬威的日子呢,心里痒痒的很。
张三儿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总要弄点有用的情报,组织上才能重新信任咱们。别的不说,起码要把部队里的布防摸清楚吧?可惜啊,部队现在草木皆兵,难哦。上次咱们一个兄弟好不容易把女儿送去随军了,结果消息还没送出去,他女儿就叛变,反手把自己老子娘给举报了。你说说,气不气人。”
“这个我也知道,听说那兄弟被枪毙了?”老陈自然也是害怕的,万一自己走漏了风声,只怕等待他的也是个吃枪子儿的下场。
可是他儿子孝顺啊,所以,他还是挺乐观的:“总之,咱们小心点就是。”
张三儿就是为他不小心而生气呢,问道:“那你现在还来?不怕被你家老五发现?”
“那不能,他得了肺炎,整理日咳个不停,只有睡着了才能消停一会儿,哪有力气来管我去哪儿。”老陈并不知道老五是在装病,只当这小子是真的好不了了。
所以,他得赶紧弄个新儿媳,把人送到部队去,套点情报表忠心,要不然老五死了就没戏了。
张三儿还是担心:“他那个媳妇不是神医吗,治得好别人治不好他?”
“她倒是想治呢,老五不让啊,老五一知道她假怀孕的事,就把她撵出去了。要不咱们哪有机会把你侄女儿塞过去啊。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明天早上你给我找几个色鬼,到县里电影院旁边的巷子里等着,把那个懒女人弄死,扔河里去。免得她一直拖着,老五这里离婚还不好离。”老陈赶紧说正事。
张三不理解:“为啥不好离?虽说是军婚,可是军人本人都想离了,部队没道理不同意啊。”
“害,说是那个懒女人亲自去长白山把老五找回来,部队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军功章给她,但也记了她一功,尤其是那个罗师长,说什么也要撮合他们两个重修旧好,不让离。所以,咱们只能破罐子破摔,弄死她。”老陈是有点着急的,陈蓉到现在没有消息,他也怕师家反应过来再来收拾他,所以他得赶紧表忠心,然后想法子在组织的掩护下换个地方生活。
张三儿思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他还是劝道:“不能让她死得太没有尊严,要不然反倒会引起怀疑,不如这样,明天我找几个混小子,让他们打一架,动刀子,趁乱把那个女人捅死就行。这样虽然同样是弄死她,但是顶多算个街头斗殴失手误伤,舆论闹不起来,部队也就不会怀疑。”
老陈想想,也好,要是一个军嫂在本地被人轮流侵犯给弄死了,舆论确实会闹得风风雨雨。
只是这么一来,不够解恨啊。
他越想越是郁闷,尤其是想到当初因为那个流产的事,老陈家受了那么多憋屈,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无论如何都想羞辱一下裴素素。
于是他提议:“捅死之后再弄她不行吗?反正是死了之后弄的,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不行,你这脑子真是没长进,非要弄她做什么?都跟你说了,她在部队那边是有功劳的,咱们不好让她死得太屈辱,这话听不懂吗?”张三儿生气了,当初就是被老陈拖后腿,害得他们没能及时跟着蝗军撤离,现在他又要拖后腿,气死人了。
老陈意识到张三儿生气了,只好不提了,只叮嘱道:“总之,你一定要弄死她,千万别坏事。”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这边你别担心。”张三儿不想跟他废话了,会把自己传染成傻子。
老陈讪讪的,嘴巴张了张,想告诉他陈蓉失踪的事情,但他一看张三儿那一脸嫌弃的样子,想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算了,反正大军把那两个大汉撤走了,明天他想办法写封信去省里好了,就不告诉张三儿了,要不然逮着他指定一顿骂。
他就这么回去了。
等他走了十几分钟后,张三儿才蹑手蹑脚的出来。
锁了门,准备去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