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愣愣站在院门外,任夜风拍在脸上。好半天,他才好气又好笑地嘀咕:“合着就我忧心?谁还没点风月谈谈了?”
他拂袖转身,也不去找部下了,踩着月色去见他的未婚妻。
亓山狼进屋时,施云琳正在沐浴。他也没去浴室,坐在床边等着。
施云琳打着哈欠回房,望一眼亓山狼,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忙完啦?”
春衫薄,寝衫更薄,裹着她婀娜纤柔的身子,她身上有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勾得亓山狼手痒心也痒。
他抬眼看她,说:“今晚你辛苦些。”
施云琳去解床幔的手一顿,讶然回眸望过来,眼波里也是对亓山狼潋滟的勾引。
他再说:“
() 会到天亮。”
柔红的床幔已经从玉钩滑落(),缓慢地凑近施云琳的肩(),遮了她大半身子。亓山狼伸手,捏住施云琳的细腰,将人捞进床榻。
另一边的床幔还来不及放落,施云琳身上的衣裳已被撕了个干净。
施云琳口中的“慢些”二字还来不及吐,已经被亓山狼的吻堵了嘴。她疼时攀在亓山狼肩上的手指忍不住深嵌,指甲在亓山狼的皮肉划出红印。每到这个时候,亓山狼会俯身低头,在她身上落下轻柔又细密的浅吻。
天亮了,施云琳也才刚刚开始迷糊入睡。
亓山狼下床,扯下架子上的氅衣披在身上。他立在床边俯身,靠近施云琳的耳畔,摸了摸她的头,低声:“等我凯旋。”
施云琳颤了颤眼睫,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浅浅的柔笑。
亓山狼走的时候,拿走了施云琳之前买的那个狼首面具。
今日的早朝之上,满朝文武皆面色沉重。
有臣子纷纷举荐这个时候应该让谁率兵抵御强敌,也有更多的臣子在出主意该如何让亓山狼出征,甚至有臣子提议让天子登门表诚意。
亓山狼不肯出征这事儿不是第一回了。三年前有过一回,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撂了担子,亓帝也笑脸登门请过人,竟也没请动亓山狼。
只不过那次很幸运,齐嘉恕危难之际领了军令状率兵而去,最后打了胜仗。
有人提议:“可否再让靖勇王试试?”
齐嘉辰上前一步,道:“二哥伤势未愈,儿臣不忍兄长冒险。”
朝臣们面面相觑,虽然知道齐嘉辰这话还有别的意思,可谁也不敢戳破。有那耿直老臣冷哼,显然是气愤都这个时候了皇家人还一肚子算计。
亓帝环视满殿的忧色,心中郁结。
“宿大人,您可知道能说动亓山狼的法子?”
宿羽有些走神,他回过神,满面红润地开口:“李大人,宿某只是传话人,大将军无话可传,我自然什么也不知晓。”
正在这个时候,陈公公脚步慌乱地从后面跑过来。他脸色发红气息发喘一看就是疾跑了一路。
“陛、陛下!亓山狼去千秋殿取了帅印!”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陷入短暂的死寂,紧接着立刻一阵喧哗。
施云琳是被沈檀溪摇醒的。
“你怎么还睡着?不去送他吗?”沈檀溪问。
施云琳眨眨眼,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雪肌上一处处不堪的痕迹。沈檀溪愣了一下,赶忙移开目光,起身去衣橱里给施云琳拿衣裳。
京城萎靡的气势好像在瞬息之间发生了变化,几乎所有百姓都丢下手里的事情,挤到街上去,去送亓山狼出城。
大军早就被关良骥带走,亓山狼所带兵马并不多,落在百姓眼里却如百万雄师。
不仅百姓自发相送,就连亓帝也不得不压下不满,率领群臣来送。
“亓山狼——”
() 施云琳忽然的一声喊,让吵闹的长街静了静,诧异地回头望去,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在这个日子当众骂他们的大将军!
虽然离得很远,亓山狼还是听见了。他勒马回望,看见施云琳纤细的身影费力地挤过人群。
随着亓山狼的回望,百姓自发朝两侧退开,给施云琳让出路。
施云琳尚未跑到亓山狼马前,愣住,呆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往前。
亓山狼纵马朝她过去,他仍坐在马背上,垂眼看她。
施云琳回过神来,她仰起脸望着亓山狼,对他笑,她明眸灿灿,毫不掩饰惊艳的喜欢。
这是施云琳第一次见亓山狼穿银铠重甲。银色的重甲裹在他的身上,英勇与威严并重,有着睥睨天下的狠。
她亮着眼睛:“你这样,真好看。”
亓山狼微怔,唇角扯出一丝笑来。
“这个给你!”施云琳拿出一枚平安符。小小的木牌上刻着平安,由一条红绳系着。她上次给父亲求平安符时,也给亓山狼求了一枚。
亓山狼将马缰在手掌上绕了一圈,俯下身来,由着施云琳将平安符挂在他颈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施云琳还是没忍住,眼睫轻颤小声地问:“会平安回来的,对吧?”
“我没有输过。”亓山狼淡漠的语气里是天生的狂妄。
施云琳笑起来,她重重点头,然后向后退退到路边的百姓中,目送亓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