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丹在檐下又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屋。
沈檀溪瞧着付文丹神色有些忧郁,柔声劝:“母亲别为云琳担心了,我瞧着她现在挺好的。”
柳嬷嬷也在一旁说:“是啊,像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似的。别管……别管那位怎么样,反正能对小公主好就行。”
付文丹沉默良久,才问沈檀溪:“檀溪,你说以后真的能回家了,云琳还愿意回去吗?”
沉默坐在一旁的施砚年,将要拿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沈檀溪想了想,坚定地点头:“国难家破,谁愿意像浮萍一样流落异国呢?归乡之心,怎能被儿女情长所阻。”
付文丹没说话,垂着眼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檀溪也沉默下来。两句话,已然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她也想回家,不想困在异国。
亓山狼早上离开了长青巷,宫里人中午就来接付文丹进宫,柳嬷嬷放心不下,纵付文丹不允,她也执意跟进宫。
付文丹刚走,靖勇王府也来了人,接沈檀溪去王府小坐。沈檀溪脸色煞白,却拒绝不得,不得不去。
这小院,一下子清净下来。
施砚年独立树下,仰头看向枝头挂着的两盏花灯。才过去没多久,这两盏花灯经历了风雪,已经破旧了。
半下午,亓山狼和施云琳才到了海边。亓山狼手里提着给任旭的新婚礼物,跟在施云琳身后。
施云琳提着裙子,走到海边白沙海滩上。天气渐暖,吹在脸上的海风虽然还有些凉,却不似上次来时的刺骨。
施云琳仍旧像第一次来海边一样,稀奇地遥望着大海,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探究地望着远处天和海相交之处,想要知道大海的另一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海面收回来,她一回头,瞧见亓山狼并没有跟上来。他离得有些距离,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身后的亓山。
“走呀!”施云琳提声,“再不走,到的时候要天黑了。”
“天黑再去。”
施云琳不懂亓山狼为什么这么说,她也没多问,提着裙子立在海边,深吸一口气,去嗅海风特有的凉香。
她实在心痒,脱了鞋袜放在海边的石头上,提着裙子和里面的裤子,小心翼翼走进湿软的沙滩里。赤着的雪足陷进白沙,细密的沙子粘在她的足底、足侧。
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海水没过她的脚踝,才驻足。
一阵海浪浮过来,她急急将裙裤再往上提,由着海浪轻拍上她的小腿。凉凉的海水涌上她的小腿又瞬间退下的感觉,令施云琳十分新奇,连寒冷也顾不得了。
她再往前迈一步,开心地踩出水花,等待下一波海浪的热烈擦蹭。
亓山狼看着施云琳站在海边玩水,不大理解她对海水的喜欢。她明明那么怕冷,却对冰寒的海水那么喜欢。
亓山狼视线下移,落在她光洁纤细的小腿上。海水从她腿上退去,水痕沿着她的小腿缓慢往下淌,淌出蜿蜒的水痕。她提裙在海水里走,细沙包裹着她的足,让她深一脚浅一脚。她软润的足跟时不时露出水面,沾着一点细碎的白沙。
亓山狼盯着她的小腿和水面上若隐若现的足,心里开始犯痒,凉凉的海风也不能浇熄他心头的正燃起来的火。
“下次教你游水。”亓山狼道。
施云琳玩水玩得专心,闻言,她回头才发现亓山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游水,是指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吗?施云琳没有立刻应,而是回头望了一眼辽阔深邃的大海。
施云琳有一点害怕,没敢应。她望着亓山狼,问:“还不走吗?”
落日已经藏到了海的另一边,将天与海之间涂上了一层厚厚
的橘(),温柔又瑰丽。
再等等。
施云琳略歪着头?()_[((),好奇地望着亓山狼,不懂他在等什么。她还没有想通,忽然一阵海风吹过来,让她立刻打了个喷嚏。
亓山狼皱眉看她:“冻着了。”
一副都是她自找的神情。
施云琳抿唇蹙眉,瞪了他一眼,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走。
细沙太湿滑,她一脚陷在沙子里,人也朝一侧栽歪而去。好在亓山狼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施云琳后脊撞进亓山狼的怀里,回头瞧他。亓山狼却没看她,他弯腰,手臂穿过施云琳的膝下,将她抱起。施云琳立刻将手攀在他的肩上,不想自己走的时候被他抱着背着,都是很安心又惬意的事情。
亓山狼将施云琳抱到远离海边的石头上,恐吓她:“海里有食人鳄会爬上来吃人。”
施云琳瘪了下嘴,也不看他,轻飘飘地将目光移开,遥望着大海,语气里噙着些小小骄傲的语气:“才不怕,它打不过亓山狼。”
海风吹乱她的青丝,染着天边橘霞的光影洒在她带笑的脸颊上,那雀跃的青丝也有了光影闪烁。
亓山狼望着她,心底深处的阴翳忽地一消。
他蹲在施云琳面前,扯过身上的披风,去擦施云琳小腿和双足上的海水和白沙。
他擦得极其仔细,像对待稀世的珍宝。
待擦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