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说变就变,西南方不知何时上来一团乌云,天光瞬时暗了。四人急忙往船上赶,方一进舱便听外面雨噼噼啪啪下了起来。 虎子直呼“幸运”,缠着叶溪寻给他讲江湖中事。叶溪寻心情不错,“你想听什么?” 虎子道:“就从刚才那个陆飞鹰讲起。为什么他轻轻一抓,他女儿就没法动了?” 叶溪寻轻弹了他额头一下,“你能看出这点,悟性不差嘛。” 虎子愈发兴奋。 叶溪寻道:“他那一招叫鹰爪力,看似随意一抓,其实对力道火候要求极高,没有三十年练不出来。” 虎子好奇道:“那你呢?” 叶溪寻向两只手掌各呵一口气,又弯指做勾伸向虎子,“我来抓抓看。” 虎子一溜烟躲到薛牧云身后,“不要!” 叶溪寻笑道:“怕什么,捏不碎你骨头。” 虎子只摇头不出来。 薛牧云笑道:“你不要吓他了,吓出毛病来,你还教谁去。” 叶溪寻拊掌道:“如此说,阁主是羡慕我发现个好苗子。” 薛牧云道:“自然。” 二人相对而笑。 虎子扶着薛牧云腰小心翼翼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见叶溪寻收了手掌,方出来,“这么说陆飞鹰武功很高了?” 叶溪寻故作高深,“也对,也不对。” 虎子不解。 叶溪寻道:“武功可分为内功、外功、轻功、暗器四大类。其中外功中又有一类是纯硬功,陆飞鹰的鹰爪力就是此类。” 虎子道:“什么叫纯硬功?” 叶溪寻道:“就是不太依靠内力加持。”见对方不解,他继续解释,“内功是一个人的武学根基,一个人武动想要达到上乘境界,非得修习上乘内功不可。” 虎子道:“那陆飞鹰...” 叶溪寻叹道:“他即使再练三十年,最多也只是个二流人物。” 虎子又困惑了,想了半晌,方道:“那他为什么不练内功?” 叶溪寻一挑眉,“小子,你以为上乘内功是石头遍地都是?这世间习武者千千万,不是人人都有你这份际遇的!” 虎子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抱住叶溪寻,“谢谢叶大哥!” 薛牧云在旁笑道:“你还叫叶大哥?” 虎子立即会意,恭恭敬敬向叶溪寻行了个礼,“师父!” 叶溪寻摆手道:“别急,等回了星曜阁再说。这一路我也正好考察考察你,万一你不合我心,我还来得及反悔。” 虎子一听,登时大急,“不要啊!”拽着叶溪寻哀求,又求薛牧云给说情。 薛牧云笑道:“你别逗他了。”拍拍虎子手,“放心,他不收你我收。” “耶!”虎子蹦起老高,“我再也不是孤儿了,我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他跑到莫嫣然身边,“莫姐姐,我有师父了,以后星曜阁就是我的家!”说着挺直身子,满脸骄傲之色。 莫嫣然挽住他,“恭喜你啊,要好好跟着叶公子学。” “嗯!”虎子“咚”又跪下,朝着西方郑重叩下头去,嘴里小声嘀咕着,似是祷告神灵。 叶溪寻将虎子拉起,“好了,看你年纪不大,倒挺神叨,不如改去学算命。”虎子嘻嘻直笑。叶溪寻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枚棋子递予他,“丢出去。”虎子不解,但仍是按照吩咐用力向前一掷,棋子在雨雾中划过一道黑线落在三丈外的江面上,激起一小股水花,又迅速隐没在波浪里。叶溪寻笑了笑,“看我的。”他将一把棋子握在手中,中指勾食指,拇指按住无名指,手腕下旋,手掌轻扬,也不觉如何用力,只见一片乌光迅速隐没,“砰”一声,江心一圈水波笔直激起,到一丈处向内弯折,形成一朵梅花,花瓣处水流翻涌,映出乌蒙蒙的天。虎子还没来得及喝彩,叶溪寻手又一扬,五道水波迅速降落,并以梅花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水流倾荡而下,仿佛整个长江都要据此泄下去。 莫说虎子,连莫嫣然都看得呆了。 叶溪寻对虎子道:“这是咱们星曜阁掷暗器的手法‘漫天花雨’,反正这几日船中无事,我先教了你,你要勤加练习。” 虎子欢呼不已。 莫嫣然奇道:“江湖中的门派都像你们这般厉害吗?” 叶溪寻笑了笑,“能在江湖中立足都有些看家本事,不过终究还有高下之分。” 虎子跳起来,“我知道,星曜阁最厉害!” 叶溪寻虽不语,但面上骄傲的神色无疑是默认了虎子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