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小叶,你看看她。” 叶溪寻本也没睡熟,急忙起身开门,手一触到莫嫣然脉搏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瞬时清醒,良久,又换诊另一手腕。 薛牧云见他眉头越蹙越紧,心中愈发没底,“如何?” 叶溪寻沉吟道:“阁主,我可不可以看看莫姑娘的肩髎穴?” 薛牧云一怔,“干什么?”肩髎穴在肩头,他不救治,竟说要看人家姑娘肩膀? 叶溪寻道:“我要求证一下她的手少阳三焦经是否受损。” 薛牧云蹙眉,“可不可以等她醒了,向她求证?” “一来莫姑娘未必知道此事,”他顿了顿,“二来怕是要耽误医治。” 薛牧云脸色愈发难看,轻咳一声,“既如此...好吧。”他背过身去,心中涌出一股奇怪的滋味,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忍耐很久正欲问“好没好”,只听叶溪寻“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奇,似是发现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转过身,见莫嫣然面色苍白躺于塌上,肩头一片雪白。他急忙侧过脸,“还不快把她衣服系上。” 叶溪寻却道:“阁主请看。” 薛牧云仍是侧着脸,有些着恼,“看什么!” 叶溪寻道:“有人在她童稚时期用内力牵引金线自关冲穴入天牅穴出刻意弄伤了她三焦经脉。” 薛牧云一惊,方顺着叶溪寻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莫嫣然雪白的左肩上嵌着五个豆大的红斑,粒粒殷红如血,似一朵梅花,诡异而凄美。 他沉声道:“这是什么?” 叶溪寻道:“这是引渡金线时留下的痕迹,红斑牵着金线。” “可有法子取出?” 叶溪寻摇头,“年月已久,金线已与躯体连成一片,若贸然强取,恐怕会反受其害。”他顿了顿,“本来三焦伤了除了不能习武体质弱些也无大碍,但...莫姑娘为了救我渡了一部分七星之毒到自己体内,而今又受内伤,这便十分棘手…”说罢面露难色。 薛牧云素知师弟虽然有时顽皮,但行事说话很有分寸,他沉默片刻,挽起袖子,“让我来试试!” 叶溪寻急忙拦住,“阁主不可,莫姑娘毒伤累加,已经承受不住六阳融雪功。” 薛牧云手臂停在空中,“那...要如何是好?” 叶溪寻慢慢道:“让我想想。”他偏头沉思片刻,“阁主六阳融雪功属阳...紫盈的坤迦经属阴,我的萧韶九成居中,若是我们三人联手或可救莫姑娘!” 薛牧云眼中又有了光亮,“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苏州。” “好。”叶溪寻点头,“阁主也受了伤,不如你去休息,我来守护莫姑娘。” 薛牧云望着榻上莫嫣然,摇了摇头,“我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陪她。”他顺手拉把椅子坐在床畔。 叶溪寻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近门口时,薛牧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看是何人如此伤她?” 叶溪寻一愣,转过身来,“阁主是指...金线?” 薛牧云点点头。 叶溪寻沉吟道:“我只知此法难度极高,非医术极精之人不能施为…” 薛牧云的心湖仿佛有东西坠入,浮沉震颤不已,他望着莫嫣然苍白虚弱如白莲的脸,恻然道:“她知道么?” 叶溪寻摇头,“未必。这些红斑从外表看与寻常胎记无异。若非今日情形特殊,想来我也不会察觉。” 薛牧云声音有些涩滞,“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好。”叶溪寻叹息一声,悄悄退了出去。四周依然暗沉沉一片,他迎着东方坐在一块大石上,心中思潮起伏。坦白说,他内心和薛牧云一样的震惊,实在不愿意相信莫风清会对自己亲孙女下手。但是,除了他,谁还有如此纯熟的金针技艺? 当东方映出第一抹朝霞的时候,莫嫣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薛牧云轻轻唤道:“莫姑娘!”莫嫣然缓缓睁开眼睛,薛牧云关切的脸便映入眼帘,她有些茫然,回思前事,挣扎着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薛牧云刻意说得轻描淡写,“你受了些伤,不过不碍事。只不过...”他顿了顿,“你需要和我们回苏州,你的伤非得我和小叶、妹妹一起运功才可以治...” 莫嫣然思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薛牧云一怔,“你真的愿意?” 莫嫣然疑惑,“怎么你不愿意?” 薛牧云笑起来,“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答应的这么快。”他声音低下去,“我本来...还想了很多说服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