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 他握住妥欢的手,翻转出掌心,道:“本督说过,你不该惹得本督生气。妥长珩的命,若我要,他定然没有活路。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刀尖缓缓划伤她的掌心,血瞬间渗了出来。 妥欢暗自咬牙,忍住这份疼痛。 伤口划出两寸长,血已缓缓滴落在了地上。 湛良镜面色无常,从腰间掏出两个小瓷瓶,其中一瓶倒出了一颗如蚂蚁大小的白色颗粒,像是虫卵。 妥欢看着这颗粒被湛良镜放进自己手掌的伤口里,只觉溃痒痛楚,妥欢不由开始微颤这左手——是蛊种! 湛良镜仍旧面色淡漠,握住她微颤的手,又握住另一个瓷瓶向着妥欢的伤口倒出白色粉末。 □□敷上伤口,妥欢觉得那份溃痒的痛苦渐渐消了下去。 湛良镜随手扯下发带,为她细细包扎了伤口,道:“可知道这叫什么?” 妥欢看着他为自己包扎伤口,皱眉想了想,回道:“——凤凰胆?” 沙坻十三影卫都需种下凤凰胆,这是旧例。妥欢知道,可是自她当上十三影卫,便就出了沙坻,跟在湛良镜身边,却未曾种下凤凰胆。她虽不知道凤凰胆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猜也能猜到定然是个什么蛊种毒药。 听到这三个字,湛良镜微抬眸瞧了眼妥欢,见她一副皱着眉认命的模样,不由嗤声一笑:“凤凰胆......” 为她包扎好了,湛良镜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伤口,认真似的点点头,像是在审视自己包的严整的发带。见包的如此好,甚是满意的一笑:“你还没到那时候。” 那时候?种下凤凰胆还要什么时候? “我昨日得到消息,弘清晏自小染得一种怪疾,体寒如冰。你这身体壮的如牛,自然不会体寒,便给你种下了这寒蛊。虽是会受些罪,但明日——”湛良镜看向她,“便是国祭。是你有机会见到冕下平祖的唯一机会。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妥欢看着他,又低下头看着掌心被黑色发带包扎极好的伤口,微微皱眉:“妥欢明白。” 湛良镜坐直了身子,将那把带血的九星用袖子擦拭了干净,收回了刀鞘中。 妥欢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道:“妥欢记得督主的交代,关于所有人的信息我都已了然于心,平祖不会发现。至于三九符的下落,我会尽力追查。” 湛良镜没有答应,只仰望着夜上明月,良久才问道:“可记得本督曾说过你缺的那一分?” 妥欢看向他,蹙眉回道:“妥欢记得。” 那时,湛良镜紧握住自己的手腕,拉近了她,以指虚点她的双眼,声音轻轻——杀人诛心,你懂。投机取巧,也会。两分的狠劲,三分的运气,四分的胆量,却还缺一分。 “你现在可知道我说的那一分是何物?”湛良镜转回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问道。 妥欢抬头,看着他,想了想后,微微摇头。 湛良镜瞧着她的眼睛,歪头一笑:“妥欢,你可知道你像什么吗?” 妥欢还是摇头。 “你的眼睛像一只猫。” 她微皱眉,很是不解。 “但是,你不是乖巧讨喜的家猫,也不是放肆无形的野猫......”湛良镜沉吟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对了,你应当像一只猞猁。” “猞猁?”妥欢一愣——怎么从猫身上又跳到猞猁身上了? “狡猾又谨慎,懂得自我保护,懂得伺机而动。可是——” 湛良镜顿言,看着妥欢甚是求解的眼神,好笑一声,用手中刀鞘打在她额上,笑道:“——还是一只不会忍耐的猞猁。” 妥欢甚是吃痛,摸了摸额头,突然抬头道:“督主所言,是说我缺一分忍?” 湛良镜只淡笑着看着她:“不忍,则乱大谋。你心中有谋,有时却会意气用事,不明后果,总以为你那小聪明能够救你一命。可是,哪里能总有这么好的运气?” 妥欢心中琢磨着他的用意,不知觉缓缓低下头的时候,额头又被狠狠一敲。 妥欢不由呼痛,捂住头:“督主!” 湛良镜似乎觉得好玩,挑眉笑道:“还有——你今夜当真不知道沈妙檀同妥长珩的交易?” 妥欢揉着痛处的手一顿,只是装傻般的回道:“不知道。” 湛良镜眸子流转着光华,含着笑甚是戏谑嘲弄:“你不知,我知。” “其中一个条件,是埋在屠乞费哈(屠乞大都)的一具尸骨。” 妥欢一愣,皱起眉看向坐在廊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