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皱——还真是为了自己? “上次所求?本督记着,上次,沈大人求的是我府上一个丫头,今儿是要求什么呢?”湛良镜轻言问道,对于沈遇的直白无礼似乎毫不在乎。 “督主明白的。” “本督,不明白。”湛良镜笑的甚是温润,右手指间转动这左手的玉扳指,一副淡然的模样。 沈遇心中气闷,却还是忍住了怒意,冷颜说道:“西厂提督,让一女子当了千户。不知,这可否算是利用私权?” 听到这话,妥欢只觉得有些不顺气——果然是个没什么眼见的傻小子。小时候不成气候,长大了当了状元仍旧是个呆子! 只见他仍是面色如常,淡笑道:“然后?” 沈遇皱眉,又才说道:“大昭从未有女子为官。” 湛良镜仍是笑着:“所以?” 沈遇一愣,定了心神才道:“督主是何意思?” “沈大人又是何意?你说大昭无女子为官的先例,可是不代表自古无此例子。沈大人这话,莫不是——厚今薄古?而且,即使大昭明律严禁女子为官,想来,本督要一女子坐上个千户的位子,也不难吧?” 戏谑嘲讽,是妥欢熟悉的语调,以往觉得他这语调甚是讨厌,但是现在听起来莫名顺耳。 “沈大人,想要东西,有求于人,可不是威逼就能得到的。”湛良镜笑了笑,“你还是说亮堂话吧。” 沈遇眸子一暗,不再踌躇,说道:“既然督主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再乱绕圈子了。前几日在紫禁城陪在督主身边的锦衣卫可否就是我曾求要过的婢女?” 湛良镜也毫不避讳,点头示意。 “沈遇不是个聪明人,但也知道她能从婢女变成锦衣卫千户,督主自然有所打算,或者说,她是督主手中的棋子也不为过。可是沈遇斗胆,求督主把她给我,万望予我这份人情。”沈遇声音微低,很有几分重量。 听到棋子二字,妥欢十指相握,眉心一跳。 良久,只有手指点桌的声响,这轻轻声脆的响音让妥欢不由紧张起来。 突的,那点桌的手指爱扣桌,只听湛良镜笑着提问道:“沈大人也是个痴情种啊。难不成,就如此喜欢她?” 沈遇皱眉:“也不是。” “那便是她勾引你了?”湛良镜淡淡看向妥欢,语气冷漠。 沈遇连忙否认:“她没有勾引我。” “不过在紫禁城见了一面,沈大人便看出了她假扮男儿的身份。如今,又是不顾与世交叔父生了嫌隙,来我府邸求她,沈大人如此执着,既没有喜欢她的心思,又不是她勾引你——能否与本督说说,到底为何?”湛良镜仍旧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俊美郎君。 说到这里,归根结底,还不是湛良镜逼的?去西厂找,都被推脱事多不见。私下找,被妥亨知晓,自然是与忠国公府生了嫌隙。 妥欢想到此,眼神微冷的透过缝隙看着沈遇——可是,沈遇却还是来了。如此用心,缘由却不过是为了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一定有蹊跷。 沈遇咬了咬牙,道:“因她生的像我的一位故人。” 妥欢心中一紧——这呆子不会真的认出自己了? “故人?敢问是哪一位故人?” “…督主不认识的。” “那倒不一定。我想,沈大人说的故人是——妥家独女,妥欢?”湛良镜点了点了鬓角,笑道。 听到这话,沈遇和妥欢都是一惊。沈遇是因猜中心事而惊,妥欢是因湛良镜戳破身份而惊。 沈遇皱眉不语。 “妥家女早在五年前就嫁去了屠乞,做了单于妃子。而且,两年前就因患疾而死,尸首都葬在异乡。”湛良镜的声音轻微,“沈大人却惦念故人到如今,就连生的相似的都记在心上。不过妥家女毕竟远嫁屠乞,在情在理,沈大人这份心思都算是失礼吧?” 沈遇闻言,仍旧声音平淡,可眉间是一抹抚不平的愁怨。 “沈遇的心思很是简单,督主想要猜疑,甚至当我另怀居心都行。不过,沈遇是真的只想把她带走,绝无另谋。” 妥欢听到这话,心下微震——这呆子真的没有图谋吗? 湛良镜一笑:“好。我就不问你是何用意。你既然有求与我,威逼不成,何不试试利诱的法子?” 说得直白,沈遇不由冷颜,心下想了想,问道:“不知督主想要何等的利诱?” “沈大人身出江北沈家,自是名门将相之后,如今又是军机处大臣,手中自然得的是军事机密。本督想要的,也不过是几张大明关军事防略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