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没有听见陈最的呼唤,他靠在墙壁上,脑子昏昏噩噩。 走廊的灯因为陈最的脚步声亮了起来,陈毅才猛地抬起头。 看见陈最微低着头,头发在脸颊两侧垂下,遮挡住了光,看不清神色。 陈毅说:“你回来了?” 陈最嗯了一声。 陈毅伸手拿放在身边的拐杖,慢慢站起来。因为蹲了太久,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膝盖有点受不住,扶着墙歇了一会最后才直起身来。 “你怎么了?腿断了?怎么还拿个拐杖?” 父亲脸白了白,稳住了身子。 “前两天在外面做活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陈最看他一头汗水,皱眉说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父亲摇头,说:“没事。” 陈最低头看了一眼,父亲的右胯一直在细微的颤抖。陈最往后退了一步,对父亲说:“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去医院的。” 陈最也不再多说,她看着面前的父亲。他今天穿了一件格子衬衫,黑色裤子,陈最甚至注意到父亲今天居然还在手上戴了块手表。 她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工整的打扮。 父亲看陈最一直在看他,说:“怎么了。” 陈最摇摇头。 父亲看着陈最,说:“这是你学校的校服,挺好看的。” 陈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拿出钥匙转身开了门,进到屋子里之后。 父亲说:“饿了没有?我买了点吃的。” “我吃过了,你吃了没。”陈最问。 父亲摇摇头。 “那你在这里吃饭吧,我帮你热一下。”陈最说完就进到厨房拿了个盘子出来,然后把饭菜都装进去,在微波炉热好了之后放到桌上。 餐座上,父亲大口大口地吃饭。 陈最坐在他对面,说:“什么时候到的?” 父亲塞了满嘴的饭,说:“下午两点这里的时候。” 陈最说:“我今天有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父亲点点头。 陈最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父亲不经意地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问的你姨妈。” 陈最抱着手臂,淡淡地说:“嗯。” 父亲笑着说:“我下午敲门的时候,一个老师开门了,我跟她说明身份,不过她没让我进来。” 陈最一愣,然后许久没有说话。父亲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陈最想了想,说:“她有没有说什么。” 父亲一顿,很快就想到陈最在担心什么,他摇头说:“她没说什么,在猫眼里看的我,后来我蹲在外面的地上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陈最说:“怎么突然过来了?” 父亲拿着筷子,说:“有空了就过来看看你,怕你把我给忘了。” 陈最:“……” 父亲端起碗,又扒了几口饭,说:“你这次要北京来都没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一个星期之前回家后才发现你不见了,但是我也没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 “因为你一般也不会接嘛。”父亲说,“而且我也怕一直给你发信息你会拉黑我。” 陈最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我好像没拉黑过你吧。” 陈毅说:“有啊,你自己不记得了,三年前,你初三的时候,那天在学校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晚自习逃课了,我那天给你发了很多信息,最后你就把我给拉黑了。” 陈最:“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你又胡说八道了。” 父亲看着她,没说话或者说,没敢说话。 陈最面无表情。 最后父亲终于开口了,“嗯,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陈最没有说话,其实她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那是陈最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逃课,她也没出校门,就是躺在了学校的操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只是一直看着天上的星星。 父亲继续说:“那天你的老师和同学都很着急,因为你在学校里读书从来没出错过,突然间人没了,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炮轰我,我当时在外地,也只能不断地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其实我倒是不太紧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是心情不好,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你遇到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