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陈最一直低着头,不肯和他对视。 过了一会,陈最头顶终于传来沈确的声音。 “陈最,你抬头看着我。” 陈最不听。 “抬头看着我。” 陈最还是不动。 沈确看着陈最紧闭嘴唇的脸,她的面容要比以往更加倔强,也更脆弱。这样近的距离,沈确几乎能听见陈最心脏的跳动声。 沈确的心跟随着陈最的心一起剧烈的跳动。他很想伸出双臂,将陈最拥入怀里,安慰陈最。沈确觉得现在的陈最就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那么紧张,那么恐惧。他又想起她那天吻完自己之后的眼神,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陈最。”沈确轻声说,“你别这样。” “之前的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混帐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补偿你,我说我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绝对没有任何一点的戏弄,你相信我,你别害怕。” 不,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陈最在心里说,你的喜欢来得太快,太肤浅,太幼稚,还带着自以为是的拯救心理,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可这话,陈最只能在自己心里说。 沈确看着陈最低落的表情,说:“对不起。” 陈最咬了咬后槽牙,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沈确。 “你都道了多少次歉了。”陈最说着,还苦笑了一下,“都快成道歉专家了。” 沈确见陈最不再是那么严肃的模样,心情也总算不那么紧绷,说:“你别生气就好。” 陈最没说话,就站在原地。 陈最看起来并没有要跟沈确进图书馆一起学习的意思,沈确意识到,心又开始失落起来, 沉默了半分钟,陈最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看向沈确,对方也看着自己,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陈最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确脸上有这种表情,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又过了一会,陈最看向一边,静静地说:“我们进去吧。”说完便往阅览室里走了。 沈确听到陈最说要进去,瞬间高兴起来,跟在陈最的身边,在进入阅览室门口的时候,里面正好出来了两个女生,陈最往右边靠了靠,肩膀胳膊和身边的沈确若有若无地摩擦,陈最转头,看见沈确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笑。 进到里面,沈确和陈最找了个座位坐下,沈确还帮陈最拉开了椅子,陈最坐下来之后,发现周围有好几桌同学都在盯着她和沈确看,有几个人还凑在一起捂着嘴说些什么,陈最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烧。 陈最还在注意着别人的眼光,面前就多了一杯咖啡。 “你等着,我再帮拿你袋糖。”沈确在陈最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就又走了,在图书馆里,陈最也不好大声叫他。沈确回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一袋糖,还拿了一杯牛奶放在陈最的桌前,沈确把那袋糖撕开,倒入陈最的咖啡杯里。 “沈确……”陈最把他递过来的咖啡和牛奶推到一边,用气音说话,“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沈确坐在陈最身边的椅子上,手肘搭在桌上,身子往陈最这边倾,兴致勃勃地说:“嗯?” 陈最看着沈确嘴唇上的伤口,说:“那天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那么咬你。” 沈确笑了一声,说:“没事,我那天做了那么混蛋的事情,你怎么咬我都不为过的。” “……”陈最说,“我不想去纠结你那天说的话了,因为本来也跟我没什么关系,还有你送我的东西。”陈最低头又把那个黑色礼盒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说:“我们都是学生,就算你很有钱也不用为了道歉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拿回去吧。” 沈确低下了头,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地板上的方形格子吸引了。 “沈确?”陈最伸出手在沈确视线里晃了晃。 “反正我不会收回去的,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沈确抬头。 陈最严肃地看着沈确。 结果沈确也正着脸看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像是不准备妥这个协。 陈最看着沈确平静地凝视自己的眼神,忽然想起姨妈之前说过的话。 【灰姑娘跟不住他的。】 道歉的事情过去之后,面前的男人恢复了原样,重新变得强势游刃有余起来,陈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还是陈最先移开对视的目光,她从包里拿出试卷和笔放到桌上。 沈确也转过头,把桌上的礼盒赛到了陈最的包里,陈最看了一眼沈确的动作,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试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