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邱行又说:“而且结婚了。” 林以然哭笑不得,刚才方姨的意思像是要给邱行介绍个女朋友。邱行说:“我妈想到什么说什么。” 方姨说话确实有时听起来糊涂,可林以然还是觉得非常亲切,给她很温暖的感觉。 从这天开始,偶尔他妈妈打电话过来,邱行会让林以然接。 方姨通常都记得她,但是对于她为什么和邱行在一块儿,就不一定记得。有时会认为他们是在一起上学,还跟林以然说:“你如果遇到不会的题就问邱行,让他给你讲。” 林以然“嗯嗯”地答应着,顺着方姨说:“我会问他的。” “他如果不好好给你讲,你就告诉方姨。” “他不会的。”林以然笑了下,侧过头看了眼邱行。 “他倔脾气,没耐心。”方姨不客气地说自己的儿子。 林以然笑着说:“他很好的。” “他人是不怎么样。”方姨的语气里有一点嫌弃,更多的却是掩不住的疼爱和骄傲,“可是成绩很不错的,好聪明。” 林以然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邱行从小就学习好,这她是知道的。至于邱行为什么如今在开货车没有在上学,林以然不敢多问。其实也不用问,现实就摆在眼前。 邱行对于自己的现状并没有那么尖锐和敏感,也不是不能提,不至于聊到了也避而不谈。他只是懒得提,加上林以然有意地从不去聊这个。 她越来越不愿意触碰那些有可能会勾起邱行负面情绪的内容,那晚邱行从梦里惊醒茫然而痛苦地看着她的眼神,林以然总是能想起。 她不想让邱行再那么难过地看着她。让邱行笑起来很难,像平时一样冷静地生活也很好。 * 邱行每次封车都会把自己搞得很脏,苫布就是脏的,绑苫布的绳子上也都是灰。封车需要他绕着车把一条条绳子两边的挂钩都钩在车上,来来回回要绕很多次。 后来林以然就主动下去帮他,邱行把绳子甩过来,林以然力气不够钩不上,但是她帮邱行扯着,邱行就能先在另一头都钩好,再过来这边,不用两边一次次绕。 这样他俩就脏一块儿去了,林以然的手上也黑,谁也没比谁干净。 “下回你别伸手,脏。”上车之后邱行和她说。 林以然端着一双小黑手不敢乱动,但又觉得有点想笑,说:“擦擦就干净了。” 她这段时间晒黑了点,没最开始白了,邱行见她头发随意绑着,穿着大T恤,跟他混得越来越糙,邱行说了她一句:“你少干活。” 林以然问:“为什么?” 邱行说:“脏惯了洗不出来,过段时间你得上学了。” 他说话时总是不带情绪的,听起来语气平平,加上冷淡的脸,显得毫无感情。 林以然沉默着找湿巾擦手,还给邱行抽了两张递过去。邱行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着眼睛,接过湿巾也不说了。 林以然过了会儿才又开口,说:“手脏也不影响上学。” 邱行说:“别人以为你在家受气干活。” 林以然抬起脸看他,说:“我没有家。” “你可以没有,”邱行看着前面开车,和她说,“但你不能让人知道。” 林以然看着邱行,听他又说:“别和别人说你没家。” 邱行这时的语气有些严肃,林以然没有问为什么,她默契地明白了邱行的意思。 邱行说了不让林以然伸手,下一次她就没有下去,老实地在副驾坐着。 然而这次的货装得高,把车厢高高地支起来,绳子比平时更难钩。邱行来回绕了两次,探头往倒车镜上看了眼。林以然正低头坐着,安安静静的。 “林小船。”邱行叫他。 林以然从窗户探出头来:“嗯?” “过来帮我扯着。”邱行说。 林以然没掩饰自己的笑意,笑邱行出尔反尔,她开门跳下来,说:“来了。” 邱行把手里的挂钩给她,说:“别松手,你松手就得砸着我。” “好的。”林以然说。 车架得高绳子就不够长,需要邱行用力拽才钩得上。他在另外一边把一端的挂钩甩过来,林以然帮他拉着,他才能钩上一边再去另一边。 挂钩拎在手里沉甸甸的,用挺粗的钢筋弯的,不然扛不住劲。 林以然怕自己扯不住脱手了砸着邱行,两只手紧紧地拽着。 还剩最后两节,林以然手上都勒出了印子,只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