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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不是没听过才子佳人的故事,但话本戏曲将感情扯得太缠绵,于她,她并不需要朝朝暮暮和生死相许,她并没多么喜欢他这样看她,但这已经是她值得回忆的一眼。

冬日午后困倦,小卯伏在案上睡着了,沈儒进屋去找一件披风给她,雀钗起身,她看见了小卯尚未完成的画作,余光中,也瞧见了沈儒的画。

画上的女子似她又不似她,没有穿灰色的道袍,而是一身水红对襟斗篷,面若桃花,嘴角噙笑,一派端庄温婉沉静气质。

她细细地观察画上的笔触,不小心碰落一旁的书卷,她俯身去捡,从内页跌落出来的,是一张地形图,看似模仿粗糙但实则处处概要的龙脉图。

这个剧情上拙劣的马脚线索是沈儒的故意设计,他完全可以不留痕迹地偷了图不告而别,但他并不想这样。他选择了雀钗,这个冷面无情、为他杀过人的女人,他想看看当她的刀锋指向他的时,是否也是同样的见血封喉。

这一夜,沈儒深夜潜入无修房内盗得无修白日所画的完整的龙脉图,他平日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像春江潮水,现在平静冷漠地俯视因已吸入迷药昏迷的无修,月色薄淡如冰,潜伏在暗的雀钗在他动手之际现身,两人展开缠斗。

雀钗和沈儒在黑夜中交手的戏份在摄影棚内完成,之后雀钗一路追杀沈儒需要在户外雪地完成真实的拍摄。吊威亚定位耗时,加上赵帆要求这场戏最后要迎着雪日黎明的初晓收尾,通告上这场戏预计要拍五天。

戎真和程朗每天早早来到临时搭建的化妆室,化好妆后,便开始对台词。

雪地里追逐这场戏算是整部电影里的一个高潮点,对他们来说最难的一场打戏,同时也是雀钗和沈儒之间暗涌流动的感情以见血的形式暴露的时候。

戎真有一点担心,因为她的打戏基础不好,至少没有程朗好,之前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打了程朗一巴掌的正是这场戏,等会正式拍摄,真的吊上威亚、上刀上枪,一点意外都很可怕。

但只是一点担心,她从来不怕自己把戏演砸,也从来没有演砸过,她考虑得永远是如何能够拍得更好,精益求精。

台词差不多对完,门被敲响,陈海鹏提着咖啡袋子,把咖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立刻就带上门出去。

戎真自然想起了上次他来房间送夜宵时看见他瞪大了的眼睛,她觉得程朗的这个助理老实得有些畏缩搞笑,不像程朗挑的人,但转念一想,又挺像的,他一向助人为乐。

“无糖美式。”程朗把其中一杯往戎真的方向推了推。

戎真问:“你的那杯呢?”

“也是无糖美式。”

戎真在心里嘲笑他的笑话。

拍了两三个月的戏,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很平常地相处,像两个有点资历的人勉强互相稳重地沟通交流。通告逐渐变重,戎真少了私下调戏程朗的机会,而眼下,等会要拍的戏悲伤凝重,虽然她不是体验派,但为了入戏,此刻也端了起来。

她换了一个话题,她问:“你觉得这两个角色有像我们吗?”

她得到了程朗否定的回答,而且戎真看得出,他有些意外她有这种想法。

她浅浅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

想想也是,除了雀钗是张死人脸和她稍微有点沾边以外,沈儒和程朗根本毫无关联。

在拍《重山》的时候,戎真意识到自己是在演戏,后来拍《杀式》,因为她的投入和剧本,她学习了半吊子科班知识,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代入了角色,但没有。

小小不是她,阿敏也不是她,她分得很清楚。

阿敏和她只是同样有一个混蛋父亲,但一个混蛋父亲在这个社会的基本标配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和一个奇怪的小孩,有一天晚上看剧本做笔记,她突然想明白,百分之一的不同和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同没有区别。

她后知后觉体会到方欣然劝她出演《杀式》时说的话,她说写故事对她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她不会演戏,但她看得出来她会,演戏对她来说应该也很神奇的体验,她不应该错过,很可惜。

场务来叫他们,戎真放下咖啡,她对程朗说:“其实还是有一点像的。”

雀钗和沈儒的相遇和他们的相遇还是有一点像的,只是前者死别,后者,当初她以为是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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