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民警和江夏都笑了。 没个十年脑血栓,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老民警头也不回道:“狗的命哪能和人比,别说狗,就是大熊猫,只要它咬人,打死它也没有一点儿问题。” 庞雯雯道:“饼干是我家人,它就像我儿子一样,谁打它,我就打谁!谁敢杀它,我就让谁偿命!” 老民警摇摇头,不再搭理这个疯女人。 有些人养宠物就是养魔怔了,入戏太深。 不是说把宠物当成家人、拥有浓厚的感情羁绊不好,但再爱宠物,也该分清事情的先后重要次序。 无论世界上哪一个国家,莫不是都把人命安危放在首位,人的生命大于一切。 虽然佛教有“众生平等”的说法,从生物学和宇宙的角度来看,所有生命也都是同样的渺小和脆弱,并没有哪个更贵哪个更贱。 但人类社会毕竟是以人为主导,法律的制定也是以保护人身安全为首要目的。 如果宠物的生命可以比人重要,那社会就要出大乱子,毫不夸张地说,所有现有的法律都要重写,所有现存的秩序都将崩坏。 今天别人杀了你的狗,你为了报仇把他杀了。 明天你不小心踩死了别人养的蚂蚁,别人又杀了你为宠物赔命。 那社会岂不要大乱? 狗的命是命,蚂蚁的命就不是命?餐桌上的猪肉生前就不是命? 微生物的命就不是命?细菌的命就不是命? 人活着,无时无刻不在或有意或无意地制造杀戮,如果人命不占据最高地位,难以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么浅显的道理,有些人就是不明白。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想明白,不愿意去思考。 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的利益,只在乎自己的想法。 倘若庞雯雯这样的人有一天被自己养的狗咬了,她一定不会再说什么“谁杀我的狗谁就得偿命”这种话,而是毫不犹豫地拎起铁锤把自己的“家人”敲爆脑袋。 …… …… 来到派出所,两名民警又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补充了一些细节,做了个笔录。 在两人看来,这起纠纷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两拨人因为一只宠物狗引发冲突,打了一架。 原因简单,处理起来也不麻烦。 老民警对梁鸿文和庞雯雯道:“这件事由你们引起,餐厅本来就禁止携带宠物狗进入,你们不听老板劝告,执意带狗就餐,导致和邻桌客人起冲突,并且先动手的也是你们,你们俩得负主要责任。” 梁鸿文挑起眉毛,“凭什么是我们负责任?我们吃饭吃得好好的,是他们先吓我们家狗的!我还不能跟他们理论两句了?” 江夏坐在他对面,淡淡道:“倘若你在大街上走着,发现有小偷在偷你的钱包,你难道不会呵斥他吗?” 梁鸿文拍桌道:“你说清楚!谁偷你了?狗能知道那肉是谁的吗?它吃一片怎么了,我们又不是赔不起,你问过我们的意见了吗就凶它?” 江夏看向老民警,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这对情侣的脑回路实在过于清奇,他已经放弃和梁鸿文争辩这个问题了。 老民警咳嗽一声,道:“这个问题不用吵了,你们带狗进入餐厅本来就不对,又没有看住它,就算找一百个人评理,也是你们不对。” 庞雯雯尖叫道:“你就是偏帮他们!你叫什么?警号多少?我要录下来曝光你!我要曝光你们所有人虐待宠物!” 两名民警、江夏、赵子航等人都笑了。 这女人简直无可救药,明明是她们有错在先,却偏偏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而且还不是装出来的。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没错,这才是最可怕的。 最让江夏回想起来脊背发凉的是,那东北大哥被金毛咬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在旁边笑。 一个人得冷血无知到什么程度,才能在看到别人受伤的时候还能露出冷笑? 老民警也意识到自己再解释下去也是白搭,这俩人根本听不进去,索性跳过这个问题。 “那你们先动的手,这总没冤枉你们了吧?” 梁鸿文哼道:“是那个东北胖子先动手牵我家狗的。” “他牵你们狗,你就动手打他?” “我……只是想推他一下,把饼干抢回来,不小心才打到他的脖子。” 江夏等人呵呵冷笑。 赵子航阴阳怪气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推人往脖子上推的,编瞎话也编得像一点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