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徐永君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梁又夏过来一下。” 小刘见缝插针地送冰袋。其实那巴掌印不算重，至少脸没肿，黄哥控制得好。 梁又夏走到徐永君那边：“……徐导。” 徐永君拉了个凳子给她：“坐。” 她坐好了，脑门微微出汗，心情有些低沉。徐永君不是故作玄虚的导演，但实在严苛专.制，让人很吃不消。 但最重要的还是——她觉得她没有表现好。 “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然而，徐永君却说了这么一句。 片刻，他往旁边退了点：“你来看一下。” 他调出了那场亲密戏的拍摄影像。梁又夏有些错愕，但也没有去问，凑近监视器。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约莫三分钟，那个影像停止，然而这还没结束。徐永君一言不发，又给她调了另一段，还是那场亲密戏。 屏幕里，她和耿竞青各自生硬地动作，梁又夏认出来了，这并不是今天拍的那回，应该是前两天拍的。 结束完，继续调出回放，一点点往后推。同一个背景，同一场戏，同一对人。 梁又夏的目光渐渐专注在自己身上，她感受得到，一场场下来耿竞青的表演都越发自然、无论青涩还是强势都贴合情氛，而她虽也在进步，可还是能看出一些出戏的东西。 不过到了后面，她也变了。 梁又夏有些出神地看着屏幕中那个似迎若拒、迷蒙柔软的女孩。 看她的每个动作，看她的神态和情动，看她的手在男生身体上娴熟而略带鲁莽的游移——那是她吗？没有那些她基准下会出戏的东西了，可却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看完了。”影像暂停，徐永君道，“我现在再看，还是觉得你最后那场表现得很好。” “……嗯。” “不过我在想，我之前那番话是不是说早了。”他话锋一转，“虽然用时不一样，但似乎……如果不是跟耿竞青的对手戏，你身上就没有陶雨那种感觉了。” 梁又夏有点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不不，你不用对不起，你还是表现得挺好的，方才有几回也不错，可就是差那么一点儿。” “……” “我这么说吧，你有天资，我也知道你肯定下了不少功夫。我单纯想再跟你谈谈代入这个事儿。” 又是一转：“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强势？” 她微怔，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徐永君指导非常详细，一方面很好地传递了要求，另一方面却会挤占演员自我发挥的空间。 梁又夏没有拍戏经验，但这些天也模模糊糊地有了那种矛盾之感，她不能完全理解徐永君的每个要求，但也说不出换种方式是不是会更好。 徐永君：“但你要是去问耿竞青，他可能就不太这么想。我不是说我不强势了，只是我认为如果你觉得我强势到让你错乱……” “那么你可能还是缺乏代入。” 徐永君：“从代入，再到成为，你体验的层次太浅，痕迹才那么重。不只是表演痕迹，而是“现在这个人不是陶雨”的痕迹。” 梁又夏嘴巴发干，喉咙有点堵住：“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体验。” 徐永君：“你知道表演的几个派别吧，什么体验派表现派……” “嗯。” “难没关系，不知道没关系，但要有那个信念。你现在这个层次，不到研究什么派别的时候，太强人所难了。”他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想要一点没有痕迹的东西。” “而且不管怎么样，‘我就是陶雨’这个信念一定不会损害你的表演。” “等到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一切都很契合，”徐永君道，“尽管可能也会有点分歧，但导演和演员都是在朝一个方向走。” 梁又夏有些哑然：“……我知道了。”说白了，他就是要她去深刻地代入陶雨这个人。 徐永君看了她一会儿。 “你比耿竞青大点吧。” “是的。” “你不要看他年龄小，好像没学过什么，他演进去了挺厉害的，志不在此而已。他十六岁的时候去拍了部电影，不会上，但我看了，那种就是我想要的。” 别人口中的耿竞青，比他自己口中的要好多了，梁又夏忽然这么想。 她的眼神落在画面里的男生上。 “‘赤情下行’这个故事，我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