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紫玉兰与六岁的顾清宜一样高,这品相花树只有在大宣第一天险——百里线关的崖坡上有,顾阑去了两日,就为了去移栽一株过来。 不同于顾清宜的欢欣,李婵带着些怒意:“那百里线关危险,你一声不吭就去,还跑去那什么崖坡,就为了这破玉兰?!” 李婵苍白发透的面颊都染上绯红,明眼人就瞧得出她的怒意。 顾阑生得高大,一时却无措起来,提着个铁锹解释:“我想着那玉兰开了,前几日你与上京的张夫人说仙紫玉兰,便想带来种着,让你每日不出门就能瞧上......” 后来,顾清宜与顾阑一起,在庭院中种上那株仙紫玉兰,顾清宜童稚的声音带着疑惑:“爹爹,夫子说花草成行,山中意味长,为什么要将它挖来庭院中关着?” 顾阑摸了摸她的脑袋:“幼安,爹爹比不上那些夫子惜花叹花,爹爹只知道,这花,让你娘开心,它就名贵,你娘不喜欢,它就是寻常野草蓬蒿。” 现在的顾清宜明白了,花一样,人也亦然。 顾清宜回神,微微上前:“紫玉花树名贵,便是在安州也不可多得的,当初去郊外踏青倒是见过几次,但五表姐这绣的模样很像。” 听言,裴温紧握的手微微松了一些,这话缓了些许她的难堪。 见她聪明,许知书面上的笑意也真切了一些。 “知书,你识路,带着顾表妹她们一道去了无斋先行安置......”春和长公主安排:“等用了斋饭,就先各自歇息片刻,如今离浴佛节还有好几日呢。” 长阶直通庙宇,陡直的天阶隐在古刹密林中,香云寺香火鼎沸,这静谧古树不显幽寂,反而透出勃发的生命力。 裴温与许知书不大亲近,自觉的上前与许知善交谈起来,顾清宜身侧的许知书与她说起云山后山的瀑布飞檐,高兴的好像眉梢都飞扬起来。 顾清宜看着轻笑,不愧是春和的嫡女,爹娘尊贵,上面又有两位哥哥,懂事知礼之余,性子竟比妹妹还单纯些。 想到这,顾清宜目光放在前面裴温身侧的姑娘,目光打量起来,与她差不多的年纪,腰肢纤纤,面色苍白,下垂的杏儿眼,是个我见犹怜的姑娘。 只是,上次太傅邹家的生辰宴,许知善并未去,她与许知善算是第一次见,第一次见,但那微凉的目光,却像认识她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