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宁愿相信有神。”白月林的眼角有些湿润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告诉我吧，说不定内心中有个坚定的信仰，会好受一点。”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是所谓‘宇宙超意识’一类的东西吧。它创造了整个世界，创造了虚辰，创造了生命，全知全能，并且超出理解的概念之外。” “超出理解的概念之外？”前面的都是很常规的教义，但最后一句，白月林的确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就是说，不要用一般的逻辑思维去理解，理解不了的。”为了解释清楚，雷虚子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不是有个悖论吗？如果存在全能的神，那么他能创造出一块重到连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吗？” “嗯，听说过，因为他是全能的，所以可以，但他又举不起那块石头，所以不是全能的。”白月林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道，“这个在我们的政治教科书里面。” “实际上，正确的解答应该是，□□能够同时做到举得起和举不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要么就举得起来，要么就举不起来，他就是装作举不起来，也是有举的起来的能力呀，反过来也不是一样吗？”白月林诧异地说道。 “所以，超出理解的概念之外了。”雷虚子给出了这样的解释，“我们没有办法理解一个人如何在能够做到一件事情的同时又做不到，这就是超出理解，这就是‘神’的概念。” “你怎么看，余和春。”杨廷玉突然问道，打破了沉默。 “嗯？问我？”余和春之前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着么突然一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怎么看？” “关于尔达斯的信仰论。” “对外，我应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和可知论者，但实际上，我的唯物主义观是建立在不可知论上的，作为一个尖端科技的研发者，我不相信完全可知的存在。与人们的一般认知不同，科技越是发达，发现的未知就越多，奥秘也越难解开。”余和春沉吟道，“至于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因为从来没有人给出正确严谨的证明，我是倾向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的，因为一旦有神，我们就无法控制地把神人格化，这样的神简直就是信仰上的灾难——信仰是什么东西，拯救人堕落心灵的信心，结果你叫我信仰一个有着人本身的行为模式和思维逻辑的神，这不是胡闹吗？ “人神不是完美的，自然神更是无法揣测的，人们只会凭空为其添加神秘的色彩。如果尔达斯真的是以人类角度无法理解的宇宙超意识，那么我觉得，这玩意儿还真的有点神的味道了。 “题外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对‘上帝的石头’这个悖论如此完美的反驳。” “你之前说，夜空会降下双子星，除了南域绿岭的林仁，还有一个，是谁？” “北冥天池的鲲之子，和林仁一样，已经不能算是人类，只是纯粹的为了实现神谕而存在的造物。” “鲲……是指庄周《逍遥游》里的大鱼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据说那是一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大鱼，按我们这个世界的基准线，是全世界四大妖王中北方的两个之一。神谕中最后的灭世洪流，可能就和这条大鱼有关，最后的自然选择，是在南榆绿岭和北冥天池之中的一个为原点开始的。” “所以，尔达斯的计划就是，用天灾消灭人类？” “嗯，只是我们始终不曾得知，世界末日的倒计时，数字还剩下多少。” “北冥天池，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北冰洋，的确，那里还没有被我们开发过。”余和春沉吟道，“鲲，有点意思。说不定还能找到盖亚，甚至是别的什么意外的小惊喜。” “四大妖王现在只出来了一个，之前我们已经见识了这种级别的敌人有多么难对付，不要轻举妄动。”杨廷玉皱眉道，“先做好眼前的事情，绿岭和盖亚都解决了之后，再考虑北方的问题。” “那那个灭世洪流怎么办？”杨语风突然问道。 “要是真的来了，我柯蓝重工就造方舟，卖船票。”余和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先走了，北冥的事情我得好好考虑。” 造方舟，卖船票，这实在有些耸人听闻，颇有些人祸因天灾而起的味道。 杨廷玉等到余和春走出了作战指挥室，啪地一下按下电键关闭了全息画面，点亮了话筒：“第九梯队准备投入作战，机场的战斗机全部起飞，发动总攻，这是最后的一场战斗，解决它，明白吗？” 杨语风陷入了沉思，也许，这真的不是最圆满的结局。 “也许，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的。” “也许吧，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