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泊拿着矿石耳钉,从钟菲的出租屋回到SR研究所。 他找出一些工具,把矿石从中分离,而后小心地封存在铅盒中,送入私人储藏室。 十年前,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他一定会冻死在无人的冰淇淋工厂。 那一夜,他带着一身伤回家,把发生的事告诉钟厉。 他以为至少钟厉会担心自己,对钟菲责罚一番,可他想错了。 钟厉说:“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凡事在做之前,都该掂量下后果。” 钟厉还说:“别这样看着我,难道你就那么无辜,没有一丁点儿错?” 钟泊万万没想到,自己九死一生后,还要被这般奚落。 他没有哭闹,因为钟厉的话是有道理的。 但作为一个孩子,他从中感受不到零星半点的关怀。 从来都是这样,只有贬低,只有挖苦,没有一句好话。 没错,他是在生日宴上表现出了敌意,但论及过错…… 呵,又有谁比得上他生下两个私生子的好父亲呢? 没有外面的情妇与两个孩子,母亲说不定也不会…… 悲伤的记忆涌上心头,压抑的愤怒在不停累积。 那一刻,钟泊终于失望,他明白父亲不会认错,也不会庇护自己。 可以保护他的、可以为他复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既然你不出手,那就让我亲自来。 钟泊离开父亲房间时,默默做出这个决定。 同时,一股冰冷而曼妙的恨意升起,如吐着芯子的毒蛇,长久盘踞在了他的心脏。 这种情绪如此鲜明,以至于他面上不显,梦中却都是钟菲的死状。 半年后,他实施计划,从化学实验室的样本间偷走了一件矿石标本。 他在图纸上勾勒设计,请一位手艺人把矿石重新打磨,用白金镶嵌,制成一枚耳钉。 成品效果惊艳,但这只是中间的一小步。 其后,钟泊到钟菲的学校,以道歉为由,把对方约了出来。 钟菲是一个人来的,她的两个同伴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但吃一堑长一智,钟泊没有掉以轻心,为防备上次的情况,他带上了小型电击棒。 “爸爸说过我了,我意识到这些事,都是我不好。”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河边,一前一后站在石子铺就的羊肠小道上。 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火,电线杆上的麻雀正吵个不停。 “少惺惺作态!你向爸爸打小报告了吧?” 钟菲完全不接受,她恶狠狠盯着钟泊,“不然阿风和麻子也不会被退学!” 哦,难怪这么生气,原来是小团体解散了啊。 钟泊并不意外,钟厉对外人一般不会心慈手软。但钟菲…… 看她一副毫不歉疚,又盛气凌人的样子,钟厉估计都没舍得训斥这个女儿一下吧? “我不知道……这回我是真心来说对不起的。” 钟泊敷衍着道歉,心中却在冷笑。 他微不可察地侧过头,刻意展示起自己左耳上的矿石耳钉。 夕阳下,被打磨过的矿石火彩夺目,一下子勾住了钟菲的视线—— “哟,伤一好,就开始臭美了?不愧是Oa啊。” 钟泊退后半步,不自然地说,“这是……爸爸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不算臭美。” 一听这话,钟菲脸上讥讽的表情凝固,转而化为了深深的妒恨。 上一回她生日,钟厉因为她戴了个耳环就冷脸,现在反而给钟泊送了个漂亮的耳钉? 钟菲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哪怕只见过两面,这一点钟泊依旧心知肚明。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补充道:“而且这个只花了五万多,一点也不贵。” 钟菲瞪大双眼,胃里冒起酸水。 要知道,她全身的衣服鞋子加在一块儿,也超不过三千。 “对了,上回爸爸中途走掉,他后来给你补生日礼物了吗?” 钟泊若无其事地发问。 反观钟菲,她似乎被刺激到一般,脸色肉眼可见地臭了下去。 钟泊似乎没有发现一般,继续说道—— “为了补偿你,他一定买了很贵的礼物吧?” “够了!” 钟菲终于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