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钟泊双手捧着冒白气的热咖啡,安静地听白昔儿讲述过往。 白昔儿出生在十八线的小县城内,父母是养殖户,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当地小镇上已算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夫妻婚后五年,只得了白昔儿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宝贝异常。 最初的十几年,白昔儿过得顺心如意,衣食无忧,每年都有新衣服、新玩具。 十三岁第一次分化后,她得知自己是个Oa,这引来了周围不少异样的目光。 父母还是一如既往宠爱她,并告诉她Oa比较稀有,大家只是比较好奇,没有恶意。 可白昔儿隐约觉得不是这样。 常去池边钓鱼的大叔总笑话她,说她有福气,还读什么破书,快找一户城里有钱的人家,订亲去吧,Oa可是抢手货! 班上有几个调皮的同学,老爱不停嗅她,然后故意大声嚷嚷——真的有香味,大家快来闻!是栀子花耶!就连上课时,他们也会回头窃笑。久而久之,她在班上被孤立,连平时要好的同学也不来找她玩了。 白昔儿憋屈了好几年,她想离开这个镇子,所以努力学习。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考上了一线城市的大学,虽说不是重点名校,但父母还是高兴坏了。 他们不顾周围人的说三道四,供女儿上了大学,每个月还会打二千生活费,让她安心学习,有困难及时和家里说,千万别一个人扛。 白昔儿十分感动,随着阅历增加,她愈发感受到父母的开明与对自己的关爱。 同寝室有个女生就说过—— 自己舅舅家生了个Oa男孩,没几天就被卖掉了。他们得了钱,换了大房子,还请亲戚们去参观呢,连她父母都觉得正常,真是太可怕了。 白昔儿闻言,不由一阵后怕。 比起同情,她更加庆幸自己生在好人家,不用遭那些罪。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天终究没有放过她。 命运变化无常,面对她的这一丝庆幸,发出了狰狞的讥笑。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粉碎了她的家庭。 只留下了还在读大学的她,以及一个苏醒无望的父亲。 亲戚卷钱跑了,白昔儿为医药费四处借钱,债台高筑。 她想打工筹钱,奈何屡屡碰壁。 因为只有一些国企或正规单位才被批准录用Oa,否则公司会面临罚款。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种对Oa的保护,但对走投无路的她而言,只是一种雪上加霜。 白昔儿没办法,只好一边考证,一边在网上的公益平台筹资。 她在平台上填写资料,通过了审核,但底下有一堆评论说Oa干吗来抢资源。 仿佛这些人认定,身为Oa的她是不可能缺钱的,只要动动手指头,就会有Alpha贴上来,心甘情愿当冤大头,替她出治疗费。 这种情况下,她收到的捐款也寥寥无几。 另一边,工作的事也黄了。 她考到了职业证书,通过了公司笔试,但在最后关头却被告知—— Oa要自备信息素阻隔贴或相关药物,才能够入职。 原因是Oa们的信息素会干扰到Alpha正常办公,甚至引发一些恶性事件。 白昔儿死心了。 Oa在社会上人口不到7%,对应的信息素阻隔贴不是大众日常用品,产量不高,市面上只有两家大企业在卖,而且价格贵得离谱。 一片500元,效果只能维持24小时,为了工作去买这种东西,根本入不敷出。 难怪她经常在Oa论坛上看见抱怨找工作难的帖子。 本以为是那些人不够努力,殊不知实际是自己太过天真,所有的出路已被堵死。 最后,白昔儿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来到本地的Oa联合基金会。 听说这是个大型非营利组织,旨在为有困难的Oa提供资金补贴。 白昔儿填好资料,递交上去,等了一周、一个月都没有收到任何官方回复。 她的全部努力,有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片浪花。 那段日子里,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收到了一个陌生Alpha的讯息。 对方自称是个大老板,想要聘请她去当自己两个孩子的钢琴教师,并开出了高薪资。 不止如此,对方还声称可以和医院打招呼,减免她父亲一部分的医疗费。 起初白昔儿是惊恐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信息是怎么泄露给这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