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达广场回家,唐非晚洗完澡,吹干头发溜达回房间,握着手机侧躺在被窝,秀气圆润的指尖按下语音键:“你也早些睡。”或许泡澡令人放松筋骨,她连语调都变得软萌,“晚安,学姐。”
“晚安。”
唐非晚将手机搁在右侧的床头,前一秒放下,后一秒铃声响起。她看清楚屏幕显示的名字,闭着眼接听:“喂,小姨妈。”
“她什么时候做手术啊?”江沐接连给路雨晴发去九篇小作文,仍然不清楚对方的手术排期在哪天。
“下周一,今天中午我才知道。”
“哦,谢谢。”江沐开始琢磨着下一篇小作文的内容,想挂电话,又觉得意图太明显,所以补充道,“糖糖,你和林主任怎么样?”
“还好,我在准备表白,可惜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医学院拍视频。”
“拍什么视频?应该直接表白啊。”江沐嫌弃她磨叽。
“我想留作纪念,以后在一起10年,20年,还可以翻出来回味。”
“麻烦。”
“睡了,晚安。”唐非晚抬手按灭小夜灯。
这会儿才九点,江沐纳罕:“这么早?”
“嗯,7点的航班,我4点得起床。”唐非晚声音晕染着氤氲的睡意。
“行吧,不打扰你。”
结束与江沐的对话,不过半分钟,唐非晚彻底跌进梦里。
转醒时,她捞起手机,正好瞅见林也两分钟前的消息。
“醒了吗?过来吃早餐。”
“啊,你怎么这么好?”唐非晚将醒未醒的状态,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她发出语音,翻身下床,屋内的窗帘严丝合缝,不曾泄进分毫外面冻骨的寒意。
她们收拾规整,吃完早餐,送机的出租车司机打电话来催,这才拎着电脑和小型行李箱出门。
“我来。”唐非晚提起行李箱塞进尾箱,两人坐上小车后排。
蜀江大学位于沙潭区,距离机场约莫40公里。幸好凌晨车辆寥寥无几,司机油门踩得猛,压着超速线走,差不多5点半抵达机场。两人通过安检,去登机口等待。
航班没有晚点,6点30开始检票登机,林也找座位,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前面两排的唐非晚竟然在自己左侧。
唐非晚起身帮她放行李箱,耳语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没有。”林也由着她殷勤。
唐非晚安置好行李箱,顺势坐下来,先系安全带,然后主动与林也攀谈:“我和张主任换座位,是不是很聪明?”
全然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林也嘴角略微勾着,目光停留在她掩盖不住笑意的眉眼上,温声道:“嗯,聪明。”
“林主任,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敷衍?”唐非晚将U型枕拿出来,按压充气。
林也不明所以:“有么?”
唐非晚一本正经的语气:“你应该说很聪明。”
林也恍然大悟,这人在没话找话聊,她低声一笑,唇边绕出几个字:“唐医生,你今天很幼稚。”
“哪有?”唐非晚酒窝浮动,面色如三月的桃花。她喜欢这种状态,从前热恋时,也经常被林也说幼稚,如今30岁,偶尔幼稚,是不是无伤大雅?
林也不理她,抓握着手机翻看微信。唐非晚把U型枕给她靠着,汇报二组的群消息。
“王晓娟凌晨的时候情况不大好,老刘和她母亲商量,最终决定引产,现在手术成功,刚推出手术室。”王晓娟是SLE系统性红斑狼疮合并肺栓塞保守治疗的孕妇。
“朱大伯今天出院,他女儿昨晚给我们科室搬来两箱水果。”
“杨阿姨病情稳定,但愿她可以挺过这个冬天。”
......
“好。”林也沉重的眼皮低垂,靠着她的肩膀轻声回应,不多时沉沉睡去。
***
两人9点10分飞抵燕城,先去酒店办理入住,随后分头行事。晚上8点,唐非晚婉拒心外科同事饭后散步的邀请,回房间休息。这些天睡眠质量好,每日深度睡眠至少3个小时,所以洗漱妥帖,毫无困意的她抱着电脑浏览文献。
医生就是如此,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极少,唐非晚如今只想把仅剩的茶余饭后都耗在林也身上。可惜今晚某人忙,微信不回,只能拿文献消磨时间。她滑动鼠标切换网页,邮箱提示音突然响起。
唐非晚微愣,点进邮箱,发现一封未读的国际邮件,发件人Jennifer。
“Doris,doyouhaveamomenttochat?”doris是唐非晚的英文名,邮箱附带着海德堡当地新闻的截图,整篇报导都是德文,不过在德留学8年的她自然看得懂。
新闻大体讲述海德堡留学生Anne,中文名杨昭雯在德被捕,该生及其团伙7人长达6年嚣张跋扈,霸凌多名在校留学生。
唐非晚退出邮箱界面,点开聊天软件,给Jennifer发消息:“Jennifer,goodafternoon,isawthenewsyousentme.”她在海德堡留学期间,大部分导师都是德语教学,同学之间多以英语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