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的天才,但在为人处世上,笨的还不如一只猴。
……
孟昔昂是姜放青睐的后生,司徒桓只见过几l次,没有什么交流,但仅仅看了几l眼,他也能看出来,吸引姜放的,绝不是孟昔昂的品性,而是孟昔昂那二愣子一般热爱横冲直撞的特质,怕是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神韵。
而且,别说孟昔昂比他们家的人都强了,在司徒桓眼中,他怕是孟家人里,最差的一个。
孟旧玉就不提,孤身在朝堂,还完好无损的坚持到了今日,这本身就已经能说明他有多厉害了;而他那个小儿子,那个看起来草包、除了横行霸道什么都不会的幼子,更是让他深深忌惮。
人们对他的印象都是草包,
可凡是交到他手上的事,没有一件不是漂亮的完成,人们只注意到了他喜欢欺凌别人、对谁都横眉冷对,却很少能记得住,他连立大功,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能被人吹嘘一辈子,躺在上面吃一辈子的功劳本,而孟昔昭他非但不吹嘘,还故意的让众人遗忘这些。
他是想低调?
不,一个能和三司使吵到御前告御状的人,这辈子就跟低调二字绝缘了。既然不是低调,那又为什么放着流芳百世的名声不要,却专捡不好的名声往自己身上安。
除非……他所谋巨大,一时的名声,并非他的追求,而且他知道,来日方长,年轻,是他最大的优势之一,此时他可以利用年轻谋事,以后,他也可以利用年轻,慢慢经营更多的东西。
三皇子、呼日恰、贞安罗、邱肃明,而现在,又轮到了甘瑞。
司徒桓默然。
有些事,真的禁不住往回想,这一往回想,他就发现,孟昔昭走到哪,哪的位高权重者就要倒霉,而且这些人全都对大齐江山、百姓安危产生了威胁。
他根本不知道孟昔昭在后面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天寿帝对甘太师发怒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不耽误,他觉得这事与孟昔昭脱不了干系。
连甘瑞都要在他的安排下,走向末路了么……
司徒桓年纪大了,头发都白一半了,在这个年代,他就是那种半只脚迈入棺材的人,什么热血、什么雄心,都跟他没关系了,甘家完蛋,等于一个时代结束,可司徒桓听了,依然没有多激动。
就连孟昔昭有可能是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不能让他感到多么震惊。
唯一让他感觉十分微妙的,就是他觉得,甘瑞这个老头,不算是孟昔昭计划当中的最后一环。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于大齐江山威胁最大的人,并非是这个叱咤风云的甘瑞,而是给了甘瑞叱咤风云机会的那个人啊……
这回司徒桓有反应了,他一个停顿,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挥散。
不想了,这种事情,不管答案是什么,他都不想知道。
姜放狐疑的看着他,司徒桓已经沉默很久了,他又不敢打扰,片刻之后,司徒相公抬起头,见他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他挑眉:“怎么?”
姜御史:“司徒相公,我……”
司徒桓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他说道:“姜放,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你若觉得前面是坦途,那你就走下去,不必再走一步、就停一下,问我这个老头子了,往后的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姜放一愣。
早两年前,他就知道司徒相公想乞骸骨,当时他拦着,既是真觉得可惜,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可如今,两年过去,姜放的心态也产生了变化。
再加上,之前邱肃明倒台,他是出了力的,那样人人都能出一口恶气的结果,着实鼓励了他的信心……
姜放站起身来,朝着司徒相公行了个学生礼,这是他今晚收到的第二个
学生礼,第一个认真,第二个则每个动作,都透着力道。
姜放深吸一口气,对司徒相公说道:“学生定不辱没恩师的威名!”
司徒桓望着他,轻轻点头。
…………
这个晚上,又有好多人都没睡觉。
甘太师还是很厉害的,威逼加利诱,居然真让他打听到,陛下命人把放在西暖阁的、那些他去哪就要跟着去哪的甘贵妃遗物,全都拿出去,烧了。
烧了……
烧……了……
这个消息,对于甘太师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哪怕是当年得知甘贵妃病逝、亦或是守在他老娘病床上,看着老娘油尽灯枯,都没有让他感受到天塌一般的绝望。
而现在,他感受到了。
甘贵妃的遗泽一旦消失……还是以这么绝情和痛恨的姿态消失,他们甘家,就如同那过街老鼠,几l乎人人都可以上来踩一脚了。
甘太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找不到头绪,只能赶紧去打消天寿帝的疑虑,他还带上了甘贵妃在家里,做小娘子时绣的帕子,希望能让天寿帝睹物思情。
谁知天寿帝一看那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图样,当场化身修罗恶鬼,跟要吃了他似的,让秦非芒把那帕子拿过来,天寿帝亲自把那帕子撕成破布条,然后丢地上,踩了好几l脚。
甘太师正是震惊的时候,然后又听天寿帝指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