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堆人堵了门,余曜一开始是有点懵的。
但他晨练的习惯雷打不动,把人都推给戴维和赵威明后,就三两步跑进了电梯。
电梯门飞速开合,把来堵他的人都关在了外面。
余曜一口气跑到护城河边,才恢复了自己正常的晨练节奏。
沿河这一带都是老城区。
老式小区密度大,人流量多,作息古早。
才早上五六点,就已经有不少年代久远的街边小吃店大开店门,殷勤揽客。
满街飘荡着的煎饼果子、豆腐脑儿、卤煮火烧的食物香气里,不少操着一口京片子的大爷大妈衣着整洁,走路不紧不慢,满脸皱纹都夹着满足笑意,大老远就高声招呼着对方的名姓,问对方“吃了没?”
和眼前热闹的尘世烟火气息比起来,酋长岩上荒芜孤独又惊心动魄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
余曜绕着河边慢跑了十公里。
在熹微晨光里听足了车水马龙的热闹声响,才有一种真正重回到熙攘人世间的踏实感觉。
他看看时间,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摊坐下,要了一份烧饼油条和一碗豆腐脑。
运动员外食严格规定的只有肉类。
再加上,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体制内运动员,这点就餐自由还是有的。
余曜很放心大胆地舀了一大勺白白嫩嫩的豆腐脑,碗里没有像周围食客一样浇咸卤汁,反倒是撒了些许白糖,用于中和豆腐脑的微微酸味。
只一口下去,温热的感觉就从胸腔里烫出一条直路来,热热的让人毛孔舒张。
再把酥脆焦黄的油条夹进烧饼里,发出的脆响混合着小麦的焦香,几乎当场就让人食指大动。
反正比老迈尔斯的意大利面强。
虽然余曜只吃过一次,但那种拿波里肉酱加青椒、洋葱翻炒出的意大利面,怕是纯种的意大利人吃了只想打人。
还是他们华国的早点好吃。
余曜咬一口烧饼夹油条,再喝一口甜豆腐脑,好看的眉眼几乎是当场就弯了起来。
这样因为吃到早饭就变得生动的表情,一下把凑桌的几位遛鸟大爷逗笑了。
“甜豆腐脑配一套儿,这吃法,小伙子,你是哪儿的人呢?”
有个穿浅蓝衬衫配灰毛线开衫的大爷笑眯眯地问道。
余曜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搭话,闻言就连忙把口里的豆腐脑咽下去。
他其实大概知道对面的大爷为什么会这么问。
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之争由来已久,老首都人大多是咸党,而自己却在豆腐脑里放了白糖。
至于“一套儿”,则是指一张烧饼夹一根油条,也是老首都小巷胡同里的口味,只不过一般一套儿都是小孩的口味。
成年人更多的是夹两根、三根的三两套儿。
虽然只是一顿简简单单的早点,却已经暴露出了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
老首都人的事实,也难怪大爷好奇,要多问一句。
余曜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是h省人。”
“难怪呢,”另一边的老大爷拍着大腿,“我说这地界大家都是浇咸卤汁的,突然冒出来个吃甜口儿的!”
这个穿枣红马甲的老大爷一脸的痛惜,试图要把偶遇的小年轻拉回正道。
“我说你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吃甜口儿的呢,来来来,这碗没动过,你尝尝!这家的卤汁,我都吃几十年了,就两个字,地道!”
老首都人夸男孩子精神就是说长得好。
这一点余曜从前穿书的时候,因为集训地经常在首都的缘故差不多知道。
但自己长得怎么样,跟吃什么豆腐脑有关系吗?
余曜作为甜党再三婉拒,但老大爷的兴头上来了,非要他尝尝不可。
也行吧。
余曜拗不过,重新取了个干净的勺子舀了一勺带浇头的,在四五个大爷的热切目光里,还真尝了尝。
出乎意料的,还真不难喝。
就是没有了甜绵的味道,更像是某种嫩嫩的咸菜汤。
余曜把用过的勺子搁在一边,笑了下,“还不错。”
枣红马甲大爷就来劲儿了,慷慨地把自己的豆腐脑直接推到了少年面前,“那这碗都给你!我再叫一碗!”
说完,也不管余曜是如何反应的,就开始跟其他大爷絮絮叨叨说起话来。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抱怨抱怨儿子媳妇忙工作回来少,孙子孙女学习任务重,精气神都学没了,现在的孩子都拘在功课里学习,身体都差,要么胖要么瘦,挑不出几个健康的……
他们一本正经的高谈阔论,再搭配着抑扬顿挫的老首都方言,带拐弯的儿化音听起来跟说相声似的。
余曜自己没经历过多少正常学生的学习生活,听着同龄人本该有的日常,还别说,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垂着眸子喝豆腐脑,面上不显,实则听得津津有味。
结果冷不丁就被点了名。
“对对对,就说你呢,”一个带帽子的老大爷指着他道,“你看看,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是平时吃得少了。”
“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