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嘟囔着,背着手走到自家徒弟旁边,和蔼笑骂,“不对,你怎么能说我吓唬人呢,没大没小的,还记得我这个老东西是你教练吗?”
余曜挑挑眉,已经猜到了些答案,心情不错的情况下对于自家教练难得的傲娇很是配合。
“当然了,华国登山协会的官网上,我的总教练一栏登记的一直都是您的名字。”
这话说得让人舒心。
宋双成被哄得一高兴,也不记得什么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大手一挥:“总局那边认为归化约翰尼的计划是可行的。”
“真的吗?!”
约翰尼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波比被自己从肩膀上颠下来都顾不得了,黑黢黢的大眼睛里满是亮光。
“我真的可以去华国生活吗?”
他浑身上下迸发出一种被天大馅饼砸晕了的激动感,紧张地一个劲搓着双手,瘦削脸庞更是涨得通红。
“吱吱吱!”
波比被摔到沙发上一个翻滚站好,很快和自己兴奋狂喜的主人同了频,龇牙咧嘴地开始摇头晃脑。
人猴两个都沉浸在名为激动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余曜。
宋双成说的是华式通用语,遣词造句的语序带有明显的华国顺序风格,所以余曜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他用的词汇是可行,有可能的,比没问题之类的肯定答复要弱上好几个数量级。
“总局那边是还有什么条件吗?”
余曜想了想,就猜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宋双成完全不意外地瞥了自己这个格外聪敏的土地一眼,拍了拍约翰尼的肩,语重心长,“是的,小余说得对,约翰尼,总局那边对你提出了一个要求,只有完成条件,他们才会开启归化流程。”
“啊?”
约翰尼又一次僵硬了起来。
余曜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家教练,“是这一次的奥运成绩吗?”
宋双成也不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稍稍地收了起来,“小余说的没错,”他肃起脸,“至少要拿到银牌,总局才会答应归化。”
这个条件无疑是苛刻的。
但要让宋双成说,这已经是他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
总局那头一开始并不同意归化。
攀岩毕竟只是个小众项目,又已经有了余曜这个世界翘楚,完全没有必要开启复杂的归化程序。尤其是约翰尼还来自一个极度落后的野蛮国家,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是宋双成拿出了余曜未必会一直专于攀岩项目,且约翰尼的攀岩风格独具一格,很有可能站上奥运领奖台,再加上他自己这张老脸,才勉强说动了老领导。
但约翰尼过往从未有过国际大赛成绩,局里到底还是设置了个奥运拿牌子才能归化的硬性门槛。
这么大年纪还要豁出一张老脸的难处,宋双成并不打算跟两个孩子细说。
他有着华式大家长的通病,能自己扛的就自己一力承担,但拿银牌这种事就不是宋双成能够承担得起的了。
“所以,你能做到吗?”
宋双成满脸笑纹地问着。
约翰尼紧紧握着拳头,低着的头看不清脸色,但佝偻的脊骨肉眼可见地一寸寸直了起来。
见此情形,余曜和自家教练对视一眼,眼底都多了几分笑模样。
他们并没有等上很久。
几息的时间,一声响亮的“我可以!”就在房间的上空回荡。
约翰尼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居然真的有了可以归化的机会,几乎激动到浑身颤抖,眼里也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拿到金牌或者银牌!”
只要拿到这个牌子,他就可以离开贫穷混乱的家乡了。
约翰尼才不懂什么爱国心和归属感,他只知道,去华国就能填饱肚子,还能活得像个真真正正的人!
有了这样的好去处,谁会喜欢一个自己随随便便就会被有钱人打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混乱国家,更别说国家这个定义本来就是被硬生生施加给他们的。
“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
约翰尼迫切地表达着他对华国的向往。
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
只不过,余曜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腕,心知肚明,自己也并没有因为约翰尼可怜就要将金牌拱手相让的意思。
决赛轮,同时也是奥运征程的最后一场比赛,自己哪怕伤还没有完全好
,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余曜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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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选择在此时就把自己的决心说出口。
有些对手适合针锋相对。
但有些心理脆弱的对手就不必了。
他的好胜心也不应该用在这种时刻。
余曜自以为已经替约翰尼的事情找到了最实际可行的解法,心底一块大石落定,就打算先去找理疗师扎针药敷,顺便跟二哥商量商量请他联系人负责一下约翰尼回国却还没有走完归化流程期间的安全问题。
他在临走前把约翰尼托付给了可算赶来的维克多。
维克多自然是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