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没有,只不过他这个人……哎,反正你就听我的,准没错。”
这话半遮半掩,余曜更好奇了。
但也就只好奇了一阵子,见亚瑟身边来了个队友模样的人,两人大声说笑,跟其他人一般无二,就彻底收回了好奇的视线。
赛道开放的时间有限,把精力都放在除比赛以外的其他事情上显然不太理智。
余曜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等抽过了正式比赛时自己需要贴在背后的序号,就告别祁望霄开始热身,打算来上一次全程滑。
是的,全程滑。
余曜至今还没有滑过九十九道弯的全程。
从决定参加长板速降比赛一直到今天来熟悉赛道,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星期。
时间短到了普通人才刚刚开始学习过弯减速的策略。
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说起天门山就开始心尖打颤腿上发软,即使是余曜自己也才在昨天刚刚完成了九十九道弯的拆解训练。
他已经滑过了这里的每一道急转弯。
但这些全部都连在一起却是一次也没有滑过。
十公里,九十九道弯,至少二十多分钟的速降全程,考验的技术和体能绝对不止是过一道弯的九十九倍。
而在这条通天路上摔成重伤的之前也不是没有。
不说别的,抽签之后,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其他选手们都噤了声,不约而同地露出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
连最散漫轻佻的亚瑟都一声不吭地攥紧了手中的号码。
要知道现在还只是赛前熟悉环节。
等到了明天的正式比赛,他们不仅要一次性滑完全程,还要和所有人竞速,在最短时间内第一个滑下通天道的九十九道急转弯。
想到这一点,参赛选手们的背脊不自觉地绷紧,眼神都变得狂热。
余曜自己的心态还好,热身准备的全程都心态平和。
但其他人显然已经进入到了比赛状态。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了火药味儿。
舒向山下意识地往自家师弟兼徒弟身边靠了靠,“一会儿你跟着我走。”
虽然长板速降不会像坡面障碍追逐那样经常发生碰撞事故,但第一次上路的人如果有人领路还是会顺利不少。
舒向山和余曜有竞争关系不假,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教练的角色,现在看余曜,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心血浇筑的关切。
余曜也没太抗拒,冲着舒向山点点头,又跟赛场工作处的祁望霄比划了一个要出发的手势,就把长板放在了出发线后。
祁望霄温和一笑,垂眸把自己带来的硬盘插进赛方提供的控制电脑,嗡嗡嗡的无人机飞旋声就出现在天门山上空。
此时还没有一个人肯先出发。
一贯敢为人先的亚瑟倒是想先走。
可还没等他走到出发线边,两道身影就一前一后的如箭般冲了出去。
“是舒和余!”
人群传出阵阵惊呼。
舒向山先出发不足为奇,但余曜不是新手吗,他居然敢在第一波出发?
这还得了!
在场自认为资深的选手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被刺激到,纷纷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一长溜的身影从天门山顶出发。
守在附近等待拍摄的记者们第一时间察觉。
但离得太远,大家又都穿着差不多颜色的皮衣,还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看见一群双手背后,保持压风姿态的身影自觉分组,然后一连串地冲下悬崖,很快就迎来了第一道大弯。
余曜此时正跟在舒向山的身后。
他很适应地让自己的背脊和地面呈现出水平的弧度,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新手。
余曜自己也没有自己其实是个新手的觉悟。
太像了。
这个压风姿势跟短道速滑的背手滑行怎么滑怎么有种异曲同工的微妙感。
可能跟两者都是为了加速有关。
余曜其实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长板速降的玩法。
说起来很简单。
正常滑行时加速,遇到转弯等危险状况就用特殊方式减速。
一加一减,张弛有度,在最快的时间内安全地滑完全程,就能赢得比赛。
只是这些说起来简单,光是判断自己在超过八十码的高速以什么样的姿势在何时转弯就已经难倒了无数人。
再加上路况的未知,需要时时刻刻重新调整战略,可以说长板速降被列为极限运动是实打实的实至名归。
余曜在第一个大弯处以手扶地。
速降手套上的滑块燃起一路刺啦火花。
长板上泛着金属光泽的陶瓷轴承也发出喑哑的低吟声。
第一道弯很顺利地通过。
少年微微扬了下唇角。
接下来的时间,他用并不快的速度继续自己的滑行。
舒向山对天门山最熟,一路都保持着自己的领头羊地位。
其他选手也不遑多让。
在见识到余曜真的掌握了速降的技术后,憋着一口气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家底儿,愣是把一场赛前熟悉场地的热身变成了你争我抢的竞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