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一岑二跟着自家少主在京城的这几年,学了不少寻人搜物的手段。 昨日岑鸢吩咐了他们去寻仵作,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今日一大早,一个全身都被麻绳捆的紧紧实实的小老头被岑一拎着后脖领扔进了梧鹊街。 彼时的岑鸢正坐在偏厅用饭,听见重物被丢进来的声响后,他眼皮掀都未掀,甚至还兴致甚好地夹起一块红豆酥。 “夫人爱吃?” 这几日吃住都跟着钟毓的卿云闻言点点头:“夫人喜食红豆,也偏爱甜,倘若是酥皮的那便更喜欢了。” 两三口下了肚,以往只觉着甜腻的糕点此时入喉竟咂摸出几分清甜来。 岑鸢轻轻搁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巾擦了擦嘴。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地上正死命挣扎的人,口中的话却是对着一旁的岑二:“怎如此粗俗?” 只见那小老头被麻绳从上至下五花大绑着,整个人使足了力气在地上扭蹭,露在外面的手早已被勒出了红痕。 许是怕他乱喊,嘴里还被人塞了一团白手帕,一张脸也不知是被拘得还是被气得,竟涨得血色通红。 此刻看见岑鸢望向自己,小老头狠狠瞪了一眼他,而后挣扎地更剧烈。 一旁的岑二本想回岑鸢的话,却被地上一下又一下的动静打断。 他垂眸望去,口中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然后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地上人的屁股。 “省点儿力气吧你。” 昨日少主吩咐去寻三年前给李大保儿子验尸的仵作,他们二人领了命便直奔衙门。 因为仵作当值这事不算机密,所以他们二人稍稍一查便知,三年前的十一月在衙门当值的仵作名叫陈平安。 原本他们只是想请这位陈平安去梧鹊街坐坐,可谁知那小老头一听见“太傅大人”,脸色霎时一变,唇也抖了起来。 岑二看到之后还有些纳闷,以为是自己长相凶神恶煞,又穿着一身黑唬住了人家。 他怕误了少主的事,便伸出胳膊杵了杵身边人,让看着很是白净和善的岑一替他说。 可他二人谁都没料到,这小老头表面上恭恭敬敬请了他们坐下,却在借口进屋取茶的时候偷偷翻上后院的墙,然后一声不响地撒腿就跑。 岑二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前正拨弄着秃杆儿,耳边却传来几声细小的碎砖声。他立刻意识到人已经翻墙跑了,扭头就和岑一跃上房顶追了过去。 可老胳膊老腿哪儿能跑得过自小就练着童子功的岑一岑二,连三条街也没跑出去就被包抄过来的岑二一掌劈上后脖颈。 再醒来,便已是被人狠狠丢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之后了。 为查出这仵作的住址,岑一岑二忙了整夜都未睡,好不容易查到了又赶着天蒙蒙亮就跑去陈家请人。 可谁知这人还没请到,一大清早的就被遛了三条街。 岑二垂眸看着地上怒瞪着自己的小老头,踹了一下犹不解气,眼瞅着抬脚还想再踹第二下,却听岑鸢开了口。 “岑二,不得无礼。” 岑二闻言,只得悻悻收回了脚。 地上的小老头见岑鸢说话,立刻停了先前如同水鱼摆尾一样不停的挣扎。 他瞪圆了双目盯着面前这位看似很是尊贵的男人,想说话却因为口中塞了手帕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小老头急地又挣扎了几下。 岑鸢就那么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脑海中却莫名想到那位狐狸似的小人儿生起气来,是不是同这人一样张牙舞爪。 一想到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气,岑鸢猝不及防笑出了声。 却是这一笑,彻底激怒了地上苦苦挣扎的陈平安。 许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再加上先前的挣扎,塞在他嘴里的那团手帕竟被一口“呸”了出来。 “你们这群歹徒!你们抓我要干什么!”陈平安连口气也不歇,扭头吐了手帕破口大骂,“什么太傅什么大人的!我怎么不知道连山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大人物!” “你不要以为有李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非作歹……”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打断。 “你未穿外衣,鞋边的印子明显是被石砖所划。” 听着岑鸢的声音,陈平安下意识撑起脖子往自己鞋上看去,见自己鞋面上横七竖八破着口子,他神情微微一滞。 “你裤脚与双膝都沾了泥土,甚至两袖与手心也有,但此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