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柯念昔回京的日子,已不算短,柯适却始终没在府上碰见过她。小时候她总爱黏在他屁股后面,东一句哥哥,西一句哥哥地叫着,这回也不知为何如此反常。 这日男的早早起身,依旧是没见着她,碰巧看到正在吃早膳的柯有怀,便随口问了一嘴:“念昔那个臭丫头呢,怎么好几日都没看见她?” “她啊,一早就去绸缎庄了。人家勤奋得很,你还管人家叫臭丫头,我看你才是个臭小子没跑了。” “哎哎哎,打住。夸她归夸她,别殃及池鱼啊。” “你小子,”柯有怀放下手中的筷子,“别给你于伯伯惹麻烦知道吗?” 他走过去徒手抓了个包子,咬下一口嚼了几下,“我怎么给他惹麻烦,我帮他的忙还来不及呢。”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儿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来说你。你也不小了,要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等有一日出了事儿,还要我来替你擦屁股,知道没?”说罢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柯适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就别念我了。” “去哪儿啊?” 他朝身后之人摆了摆手,“找大小姐去。” 绸缎庄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要打理这份生意任谁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掌柜的本以为自己的饭碗就要不保,哪知这柯家大小姐只不过是来学着管账的。 但无论怎么说,做生意的本事总还是要顺带学着点,也不能光顾着拨算盘不是。所以这日她才会在柜台前待着。 谁知客人没等来,等来的是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干嘛呢,大小姐?” 柯念昔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掌柜的招呼其他客人,压根没意识到有人进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谁在说话。 “你怎么来了?”她都没来得及整理容貌,就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躲着我,我再不主动来见你,恐怕是连你的脸都要忘了不成。” 柯念昔皱了皱鼻子,“我才不是故意躲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几日水土不服,日日都在流鼻血,狼狈的模样怎么好见你?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当着他的面却无法开口。明明很想见他,真正到见面的时刻却又退缩了。这大抵就是近乡情怯吧。 “只是忙得很,这么大的家业,你又不帮忙,只会袖手旁观。还不是都得靠本小姐?” “行行行,大小姐,以后我就仰仗着你养活我了。” “你可别赖我身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 “话不能乱说。” “我刚回京都听说了你的光辉事迹……”最后几个字被柯适堵在了他手心里。绸缎庄人多眼杂,更何况他既然被于镜盯上了,就不能怪他疑神疑鬼,毕竟,隔墙有耳。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是有公干。” “哦,信了。” 柯适点了点她吹弹可破的脸,“你看你那表情,是相信的样子吗?” “我真信了。”她故意拖长尾音,做出一份情真意切的样子。 两人一边拌着嘴,柯适一把抢过柯念昔的算盘,举到空中甩了几下。算盘珠子滴里搭拉响个没完。 “你别仗着自己个子高就欺负我,还给我。”她蹦了几下,皆是无功而返。 “就不给。” “幼稚!” 门上的铃铛响了两声,就听见原本在一旁忙着的掌柜讨好迎上前,柔声唤道:“于公子。” 两人顺着声音向门口望去,见他身后跟着位年轻女子,掌柜的复又招呼道:“姑娘好。” 小花怯生生行了个礼,紧紧跟住于遥,寸步不离。 趁柯适不注意,柯念昔跳起来一把抢过了算盘,带了几丝恼意:“做生意呢,别闹了。” “小姐,这于公子就交给你招呼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忙。” 她点点头应下,掌柜的便走开了。 “于大夫今日想看些什么?” 于遥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前些日子的鼻衄可有好些?还有再犯吗?” 柯念昔着急忙慌地摇头,想带过这个话题,却还是被一旁的人给听了个正着。 “鼻衄?严重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二人都不曾讲过面,柯念昔要如何说起? “不严重,早好了。这点小事儿,我觉着没有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