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作势要从袖子里拿出些什么,陈杭立马抱住自己的脑袋求饶:“小姑奶奶,我错了。”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纵使乐于时是三脚猫功夫他也打不过,别的不说,审时度势这点他学得还是很充分的。 他还在抱头鼠窜当中,一道清甜的女声插了进来:“打扰了,不知我坐这儿方不方便?” 听到有客人,陈杭立马换了副嘴脸:“不打扰不打扰,客官赶紧请坐。” 环顾四周眼见没更好的位置,其余的人又都在忙,他便主动招呼起来:“客官想喝点儿什么?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明前茶。” “我对喝茶没什么了解,不知可否为我推荐推荐?” “瞧您面生,是第一次来小店?” 乐于时眯了眯眼,轻轻踢了陈杭一脚,让他别又见色起意。 “是啊。”朱恬看了看对面的乐于时,“不知捕快大人喝的是什么茶?” “她呀,”还没等正主开口,陈杭先把话头抢了过来,“她喝的是白茶,味道寡淡些。” “寡淡怎么了?人也得偶尔换换口味吧?” 乐于时总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忍不住开口说了两句,“姑娘,你若是第一次来,不妨就试试这白茶,虽比不得浓茶有滋有味儿,却也容易上口。” “行,那我就尝尝这白茶。” 陈杭无语地白了旁边的人一眼,自己的推销计划显然又被她搅黄了,但嘴上还是勤快地应下,给人泡茶去了。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 “我?”朱恬指了指自己,好确定她是在同自己说话。 乐于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嘛,就是在这京城土生土长的。” “那姑娘如何不曾来过这间茶馆?”毕竟灵饮肆在这京城是人人必去之地。即使不爱喝茶,多少也会来过一遭。 “父母管教严厉,觉得这茶馆人多眼杂的,不适宜女子抛头露面。”前半句是真心话,只不过他们是担心人多眼杂的,侍卫看不住她,容易有危险。 “原来如此,那今日你又是如何来的?” 朱恬与她凑近了些,“当然是偷偷跑来的。” 乐于时下意识压低了音量,“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那小女子就先谢过了。” “同为女子,不必客气。若是我被父母亲关在家里不让出来,肯定比你还要憋得慌。” “姑娘能成这京城唯一的女捕快,想必父母也是溺爱得很。” 她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意外,毕竟这穿着打扮实在分外惹眼,再加之自己的那点儿故事,恐怕早已在全城传遍了。 “此话倒是不假,他们虽不放心我,暂且还是由着我的性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当真是羡慕极了。” “有一就有二,或许在将来也有千千万万的女子能站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的命运,应该把握在自己手里。” “你说的是,只是命运总给女子安排些身不由己的事……”朱恬没料到会与她说这些话,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 乐于时能猜出几分她的意思,并未追问。 陈杭适时将茶端了上来,缓解了即将陷入沉默的氛围。 两人相谈甚欢,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深锁与宫墙之内的朱恬而言,实在是久违了,对乐于时而言也是如此。 只是她还有事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朱恬起身送她,在茶肆门口又闲话了一会儿。 “想必姑娘听说过我的名字,不知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当然可以,只是……你千万记得替我保密。”公主凑到乐于时的耳朵旁,用她都快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叫朱恬。” 那女捕快瞪大了眼睛,虽说早已察觉她谈吐气质皆为不凡,但如此尊贵的身份仍是超乎了她的想象。不用任何证明,她也足以相信她说的话,用气声喊了句:“六公主。”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只是小幅度地作了揖,就被抬起了手臂,叫她免礼。 “公主今日出宫可有随从?” “自然是有的。” “那在下便放心了。” “哎,你我不必多礼,我们以姐妹相称可好?” “公主若是不介意,我当然是可以的。” “那就得了。”她爽快地摆了摆手,“等我下次出宫呀,再来找你玩儿。” “公主下次可是月半时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