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乐于时是在桥下不远处的大树旁,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上回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你当真冤枉我,今日明明是我先到此处来的。” “所以我走了还不行吗?”乐于时心里是真后悔没等三哥一起来。 “今日无意之中又见面了,你不觉得我们二人之间很有缘分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回不是和蓝烟串通起来蒙我的?” “哦?要这么说,你接近她的目的也不单纯吧?”乐于时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发虚。 柯适接着说道:“以你的性子,能委身与她同行?怕不是想借机套出些什么话来吧?” “不错,我起初确有此意。只是想着夏至日还是先放过她算了。” “乐捕快倒是挺坦荡的。” “为民除害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也是。”他点点头,“夏至日你都能放过她,不如也先绕了我。你说我们既然都已经见面了,就别辜负老天爷的一番良苦用心,一起去放个荷灯感谢他老人家吧?” “你别得寸进尺。更何况,你和她的问题性质不同,怎么能同日而语?” “你答应和我去,我就答应从此不再打扰你,这笔买卖不吃亏吧,捕快大人?” “你言而无信,我拿什么相信你?” “拿我柯适的性命。” 乐于时最终还是答应了。 从男人手里接过荷灯,连眼都不眨就直接将它扔水里去了。他倒是一本正经,双手合十虔诚地紧闭双眼,不知许的可否真是刚才那个愿望。 他蹲下将荷灯缓缓滑进水中,任由它随波逐流地混入其他灯中,慢慢漂远。 “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了,希望你也履行你的诺言。”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在发号施令。 “想听听我方才许的是何心愿?” “说来听听?”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问出口的那一刹那,乐于时就已经后悔了。这个男人总有无数的圈套等着她钻,这回不知道又是哪出? “我的愿望就是……”柯适站起身,“我刚才答应你的话不作数。你说,我的愿望能实现吗?” 乐于时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你没听说过吗?许的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恐怕你的愿望,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告辞。” “事在人为,老天爷实现不了的愿望,我便凭己之力去实现。” 柯适拽住乐于时的袖子,不让她走。她顺势旋了个身,一脚向他踢了过去。男人借力一蹲,饶了过去。 乐于时转到他的背后,双手刚触及他的肩膀,被他轻轻一托,顺势翻了个跟头,复又面对面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二人之间穿过。柯适迅速反应,伸手接住远方掷来的暗器。定睛一看,不过是随手从路上捡起的小石子儿。 如此强的指力,绝非一般人。 趁他分神,已有人卷带起一阵风出现在他眼前,将乐于时挡在身后。 “二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回事儿?”于镜反问她。 正犹豫如何解释之际,柯适主动解起围来:“刚才姑娘手中拿的荷灯与我相似,闹了点小矛盾。现在看来应该只是场误会。” “误会?误会还用得着大打出手?” “真的是误会,二哥。”乐于时走上前,拉了拉于镜的衣袖,颇有撒娇的意味。 其他人总是觉得,三个哥哥里最宠她的是于遥。两人年龄差的最小,他又是个好脾气,所有无理取闹的事他都心甘情愿陪着她做。 只有亲近的人才明白,最疼爱小四的人是于镜。他明明嘴巴毒,有事没事老爱逗她玩儿,小时候还常常把她惹哭。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从不失耐心地引导她,陪着她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路。 乐于时年幼时,于章四处奔波。大哥虚长她十来岁,自她有记忆以来,他便已跟着父亲东征西战,到底是带着些大哥的威严与距离感。 那短短两三年里,于镜填补了这份空缺。 乐于时的世界观是于镜一手塑造的,只要他说,她便义无反顾地相信。 反之亦然。 所以她明白,若不加阻拦,只怕二哥会要了柯适的小命。 “知道了。”于镜收起架势,小四才长舒一口气,偷偷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人赶紧离开。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