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东院大房。 三姝围桌而坐,气氛诡异, 各自捧杯啜着茶水,一言不发。 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脾气也算不得温柔,性格更是一个比一个强势, 兼之自小,又各有恩怨,能克制到现在还未掀桌子,其实已经算很理智了。 屋外天已渐黑,这茶换了一轮又一轮,都喝不出滋味了, 终究,是虞阳落先说话了。 “夫君啊,今日去我府上提亲了,现在都还不曾回来,想是极受爹爹喜爱,在商量大婚之事了。” 虞都统身形沃腴,本钱极大,颦笑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味,衬着端庄大气面庞,风韵尤为突出。 又自瞥了唐梦灵、苏橘一眼,带着睥睨之气: “你二人之事,我也听夫君说过,想我虞阳落,本不是小气之人,做不出容不得夫君纳妾这等事来。今日来见你们,便是想在成婚前,将规矩给立下。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沈家眼下也算不得小门小户,夫君亦被天子封了伯爵,这规矩之事,便也更加重要了。” 虞阳落气场不俗,本又统帅过三军,更长期担任镇龙司府都统,论到气质这块,真是妥妥的霸道女总裁风, 话里话外,都是家中主母考量丈夫新纳小妾的意思。 唐梦灵听得这话,便是皱眉,却懒得和她争辩, 冷笑一声,清越声音便自响起:“呵,你这话里话外意思,还真将自己当做沈家主母了,也不知是谁,到得现在都不曾与沈郎……做过……做过那些事情,也好意思在此叫嚣。昨夜,也不知是谁还为这事又哭又闹!丢死人也!” 唐梦灵终究面皮薄,做不到虞阳落那般生猛,可以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毫无顾忌的说出, 虽讲的委婉,却是踩到了虞阳落痛脚。 此言落罢, 唐梦灵先自脸色微微发红, 苏首座面颊亦飞上两朵绯色云彩, 二女如今都已是少妇,不自觉间,便露出未经人事女子所不具备的风情, 多汁,可人,韵味满满。 虞阳落听得这话,又瞧见二人那模样,心中气极,羡慕嫉妒恨, 是我不愿意吗?夫君可馋我身子来了!我还给夫君做过足疗了!你们做过么! 虞都统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却不露情绪,轻笑一声: “呵,那是夫君敬我爱我,说女子的第一次,当在大婚之夜才能采撷,不似某些人,只不过是夫君逢场作戏的艳合而已,偏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手强词夺理,无中生有,虞阳落玩的顺溜, 立刻将弱势化为优势,又以极为刁钻角度,打击了唐梦灵与苏橘二人, 明里暗里,都是揶揄二女不知羞。 “还有苏姐姐,你今年可都二十八了,却老牛吃嫩草!夫君才十八岁啊!你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将他给上了!” “何况,你苏家的剑心石可还没碎了!你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女侠,是浩轩盟天刀会的首座,平日里不是最重诺言么,如今剑石未碎,你便想嫁男人了?还又是要抱抱,又是要哄睡,真不知羞!” “妹妹我不在乎你不守承诺,也不在乎你年纪一大把,还不知羞,愿意让你嫁进我沈家。可是,姐姐你若还想争这大房之位,就着实没有道理了!” 虞都统持续输出着,骂人不带脏字,战斗力极为突出。 按说,苏橘本该是三人中最为强势的那个,自小便是大姐头形象, 可是先有社死在前,又有剑心石诺言在后,兼着虞阳落言语犀利,一时竟被说得没有还嘴余地, 相当憋屈。 可不认输的性子,又实在受不得被动挨打的局面, 右手轻触尾指,一柄长刀便自取出, 苏首座凤眼微凝,努力控制着表情,冷哼一声,将长刀放在桌上,磕的闷声作响。 于是,虞阳落的输出便止住了, 干嘛,这是要干嘛,说不过便要动手是吧! 虞都统心中不服气,嘴上却不敢继续多言,无他,自小被欺负的太多,都形成阴影了。 虞阳落气势一降,房内便重归宁静, 苏橘觉得有愧唐梦灵,虞阳落的话,又让她难以反驳,骄傲了一辈子的首座大人,现在无比憋屈, 要说怄气,从此不见沈铭那冤家了,她舍不得, 要说让虞阳落这家伙做大房,她也是如何都不愿意, 可现在要让自己争作主母……首座大人又实在落不下那个脸来,心中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