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所住之房,与荆思漪隔得不远, 朱楼暗间,极为隐蔽,门墙用料讲究,隔音效果非同小可,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势阶武者感知全开,也听不到外面动静。 沈铭双臂抱头,卧靠于床首,今夜便没打算入睡, 川塞,朱楼,不是等闲之地,荆思漪也非等闲之人, 在别人地头,小心谨慎的好,防人之心,再大也不为过, 当下【六觉】全开,听着外面动静,本是用于阻断声响的房间,对沈铭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 两间之阁,便是荆思漪闺房之所, 她留着荆练练,同榻而眠,姑侄相认,好多贴心话要说,沈铭自不会错过。 倒并非有窥人隐私癖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荆练练勉强信得过, 荆思漪嘛,沈铭就防的紧, 此女城府与荆齐有的一拼,又无交情积累,谈何信任? 便隐隐听得二女夜话。 “事情经过,我听你说得,当真是凶险……可怜我那荆齐侄儿呀,南瑜不念旧情,牛家也是杀千刀的,练儿你莫难过,这仇,我们一定要报!” “只是……你如今已吞下知心蛊,生死皆由沈铭操控,这着实不好办。” 荆思漪声音细细传入沈铭耳中,清清脆脆, 荆练练的语气,倒与寻常时候不同,不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模样,有了寻常少女娇俏: “公子待我不错,也从未做出过越界之举……” “你对他动心了?” “没……没有,家仇未报,我心中又怎装得下其他……”荆练练连忙辩解,手指盘着发丝,绕成一圈又一圈。 “何况……何况公子早就定亲了……” “呵,定亲了,如今颖儿还在他房内没出来呢,该是销魂的很!男子薄情寡性,最是不值!如非当年……姑姑我又怎会离家不归……”荆思漪说到此处,有些咬牙切齿。 “姑姑,你说这些作甚,我又不喜欢公子!”荆练练急了。 “莫要公子公子的,你是荆家嫡女,不是谁的仆人,何况那知心蛊,本是我荆家家主夫妻缔结之物,不是主仆契约!”荆思漪语气不好,终究还是叹息: “你吞了知心蛊,本该便是那沈铭的妻子,哎……我苦命的侄女……” “但也无妨,知心蛊的解除,势阶之后便有方法,你兄长荆齐何等心机,又怎会愿意看着你一直与人为奴!” 知心蛊,制约双方,各自吞下,一方身死,另一方不可独活。 可势阶之后,却有解除之法, 荆齐特意留给沈铭书信,将荆思漪身份告知,便是存着沈铭来寻的心思,他相信,自己姑姑会替妹妹解除知心蛊制约的。 知道自己将死,布下奇谋,死后仍有杀招,算计沈铭。 荆齐,其实是沈铭眼下遇到过最为厉害的对手之一。 “练儿,你莫要担心,姑姑知道解除知心蛊的方法,待到明日,姑姑便助你摆脱控制。” 荆练练听得这话,悚然一惊,她隐约觉得,荆思漪似乎布了局,要暗害自家公子, 身子一绷,从床上坐起,声音都提高倍许: “姑姑!你要害我家公子!” 言语间,带着怒火。 沈铭待她不薄,教她【冥想】神印,【冰灾】这等重宝也不曾隐瞒, 来南瑜前,更是与她说过,可以放她自由,让她与亲人相聚。 因此,荆练练与荆思漪夜话,其实有许多事情,是没有透露的,存着保护自家公子的心思, 至于,是否如荆思漪所说,自己已然对沈铭动情,她并不清楚。 男女之情,最是麻烦,她家仇未报,也没有想过这些, 只是,如有人想害沈铭,她是定不同意的,是荆思漪也不许。 “傻丫头,我与那沈铭无冤无仇,又何苦害他?只是留个后手罢了。” “他若愿意替你解除知心蛊,那没什么好说的,姑姑自是感激他,可他若不愿意的话,那姑姑也不能看着你受人摆布。” “颖儿是我花了大心思培养出来,身姿容貌皆为上乘,红丸也一直未破,便是留着后用。” 荆思漪轻抚荆练练浓而柔顺发丝,呢喃着: “可是颖儿,也是我用秘药养大的,夺她红丸者,便会中的奇毒,今生都要受我操控,再难脱身,我便以此为要挟,逼他就范,解你知心蛊,事后定不会为难他的。” 荆练练听完荆思漪之话,一时间,急火攻心, 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