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非凡人,奴家也不是软柿子,任你随意拿捏。” 化为兽娘的美艳妇人,声线不似之前软糯, 轻吐言语间,透着飒爽冷厉,以及说不出的野性。 “莫看川塞镇混乱,但也凡是讲个规矩,我朱楼不接外客,这是铁律,你占着修为,装作肥羊入得内里,今日若说不出个妥帖道理来,便莫想全身而退!” 川塞不大,凶人不少,朱楼之上,亦有根底,妇人这话,还真不是虚张声势的威胁, 但也留了余地,避免事情彻底闹僵。 势阶武者之威,已然超脱凡人,寻常时候,没哪个势力愿意得罪,即便撕破了脸,也多少保留着克制, 莫看沈铭之前救世,身边之人不是意阶,便是魂阶,虞阳落出手狠辣,杀叶家势皆武者,更是如屠狗一般,便显得势阶越发不值钱了。 可那是特殊时期,又涉及巨大阴谋,牵连着皇家十年布局,以及两国征战,灭世天灾。 但寻常时候,行走人间,势皆武者其实已算得上巅峰战力了, 势阶之上高手,要么身居高位,要么不世出,哪能轻易得见? 这朱楼美艳妇人,方才已然探得沈铭战力,这少年极不好对付,除非有着绝对把握,能在此将之诛杀,否则还是莫要不死不休, 免得被记恨上, 朱楼若是被这般高手怀恨在心,虽不至于灭亡,今后的生意却是没法做了。 沈铭听得妇人这硬中带软之话,留着台阶,便也轻笑, 气势一收,露出无害表情: “掌柜的勿怪,朱楼不接外客,这规矩,在下懂。” 又看得狼狈瘫在地上的王海一眼,沉声说道:“其实,在下也有引荐之人,只是其中牵连,不便直接通过外人与掌柜的联系,才出此下策,还望姐姐莫要怪罪则个。” 便轻触被宽松衣袍遮掩的峰鼍臂甲,凭空取出封信笺来。 “姐姐你看过这份书信,便知在下所言非虚,还请过目。” 言罢,将书信正面朝下,轻轻放在桌面,摆出个“请”的手势。 美艳少妇将信将疑,保持兽娘形态,存着警惕却不畏惧,对自己实力自信, 便踏步来得桌前, 正要拿起信笺,又自一顿,朝着地上的王海嗔道“没用的家伙,还不滚出去!另外通知二当家,先别急着布阵,等我消息!” 王海听得这话,如蒙大赦! 努力几下,却始终觉得浑身发软,便手脚并用,爬到门口,匍匐着逃也似出去了, 倒是还没彻底昏头,狼狈将门压实。 少妇便朝着沈铭露出个妩媚笑意,脸上浅浅粉色绒毛随之浮动,别一番美感, 信笺本是封漆,却早已被拆开过, 少妇面露狐疑,拿出内里信纸,摊开来,初一入眼,便愣住, 这字迹,她识得…… 又细细往下看,不觉间,泪流满面。 沈铭立在一旁,不曾言语,荆练练也来到自家公子身边,神情有些复杂,眼睛也红红的, 那封信,是她已故兄长所书,一齐留在霜州沈府别院,后被沈铭取得。 终于,看完信笺的妇人,缓了好久,收敛情绪, 泪水却犹自挂在她脸上粉色绒毛上,好似清晨垂挂露珠,盈盈闪光。 “让公子见笑了……” 妇人耸了耸鼻,擦去泪痕,又将【兽化】收敛,变回之前妩媚动人少妇模样, 衣襟被撑的走了形,隐隐间,春色盎然。 她向沈铭盈盈行得一礼,目中带着不甘,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我那荆齐侄儿……现在如何了?” 这一刻,气氛凝重, 沈铭轻叹:“死了,尸体安葬在霜州。” 随着这话落罢,妇人眸子一黯, 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荆练练,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开始流出,止也止不住, 却未哭出声来,紧咬下唇,显得倔强。 少妇看着荆练练,目光越发柔和,莲步款款,来到她身边,将她抱住: “你便是炼儿……” “当初我离家时,你才四岁,小小的,如今,都这般大了!” “练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我是你小姑。” “哎,现在,荆家便只剩你我二人了……” 南瑜荆家,先祖之中,曾有人担任过妖神殿圣女,又怎会是普通官宦之家? 族中世袭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