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棵大树下。 不过寻常一炷香的脚程,他们却足足走了一下午。 “明日,我到附近镇上找个马车吧,拉你”。 宇文无期一边刨着那只叫花鸡,一边对旁边的穆玄卿说着,“你伤还没好,别再累着了”。 “是我拖累你了,你本可以早些到京城”,穆玄卿淡淡的道,“明日,你便自己回吧,我一个人能行”。 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倒像是普通的闲话家常。 宇文无期抬眸扫了一眼,笑容温暖和煦,“干嘛等到明日,我今晚就走,岂不更早到”。 穆玄卿心知他在开玩笑,低了头,没在说什么。 宇文无期埋头捣鼓着那只鸡,先将火灭掉,再将鸡刨了出来,用一根粗粗的木棒敲开,那包裹着的壳子裂开了,香味四散开来。 刚出炉的鸡冒着热腾腾的烟,他刚用手沾了一点便被烫的缩回了手。 “呼~呼~” 他呼气哈气,吹着那只被烫到得手,一副快被烫哭了的模样。 “摸耳朵”。 冷不丁,穆玄卿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宇文无期茫然的抬头,他觉得自己听错了,那人刚刚是主动跟他说话了吗。 穆玄卿催促般,语调微微拔高,道:“你摸一下耳朵,手就不烫了”。 这是什么道理?他从未听说过。但他说了,他也乐意配合。 他伸出手掌,整个包裹在耳朵上,手心覆在上面,蹲在地上,像个憨子,眼睛直愣愣望着穆玄卿,好像是在问他,“这样对吗”。 穆玄卿含着浅笑的双眸,大约是觉得他有些滑稽。 “不是捂耳朵,是用烫到的手指摸……” 他一边解释着,把手指放在自己耳夹,声音温柔的道,“就像这样,手指就不烫了”。 一双大手伸了过来,似要捧住他的脸,穆玄卿连忙呵斥,“摸你自己的”! “哦……” 他讪讪的退了回来,一只手揉着耳朵,另一只手继续着方才的活计。 “你这都是哪学来的”? 宇文无期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疑惑,不像是在质问,也不像是在调侃,反而像是朋友间的聊天,带着几分轻松愉悦。 “母妃教我的。” 他的语气沉了沉,少了些明快,带了几分惆怅,似乎想起了往昔, “她教给了我很多东西。” 穆玄卿的声音很低沉,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 “你的母妃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宇文无期顺着应了一声。 穆玄卿看了他,他该是防着他冷着他的,但那人清澈的眸子里却又没有半点俗世尘霾,此时此刻,他更像个温柔的倾听者。 穆玄卿忽然叹了口气,他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哀戚之色,“可惜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他抬起眼帘,眼角眉梢透露着几分落寞,“但我记得她笑的时候,嘴角是上翘的,她喜欢梳简单朴素的发髻。她最爱穿素色,素的纯净,像天空一样澄澈……” 宇文无期静静聆听着他说话,他见过清高孤傲的他,冷若冰霜的他,倔强的他蛮横的他,唯独没见过这般柔软的他,柔软到骨子里,也软到了他心里。 夜色很美,星辰闪烁,如梦似幻。似耳鬓厮磨,低低的细语,冲淡了些隔阂。他静静凝视着他,恍惚有种错觉,仿佛曾经相识一般,那么亲切熟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