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双梨满脸混沌,显然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她怔怔地看着陆源,陆源对着她笑了笑,那笑让双梨感到害怕。 “看来你是忘了我昨晚跟你说过的话。” 他说的话?双梨回忆起了昨晚关于他的一切。 他说,如果被他抓到她睡觉,就罚她三天不准睡觉。 可是凭什么? 双梨坐直身子,往沙发内侧挪了挪位置,远离了陆源,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陆先生,就算你是我妈妈的雇主,现在也算是我的半个雇主,可是你也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睡眠自由,按照合约规定,我只要完成自己的份内之事就可以了,我睡觉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 陆源冷冷地盯着她。 她居然还敢说份内的事? 他咬了咬牙,正欲教训她,医生提着药箱进来了,脚步焦急地朝着他过来。 “陆总,我们现在就为您做检查,请问昨晚您是低烧还是高烧?” 双梨听到医生这些话愣住了。陆源昨晚发烧了吗,可是她测体温的时候,他是正常体温的。她一头雾水地愣住,随即紧张地抓紧了手指,转眸看向陆源时,他视线冰冷,面露怒色。 难道真的是她搞错了吗? 医生当着双梨的面拆开了纱布,急切道:“伤口发炎了,需要消炎,陆总,麻烦您先回卧室,这样我们才能刚好为您处理。” 听到医生的话,双梨满心愧疚。看来她的确是失职了,她作为保姆却这么疏忽大意,导致他伤口发炎不说,刚才还那么大声地跟他呛话。 双梨难受极了,很是低落。 她在主卧的门口徘徊着,看到医生忙完出去之后,她才进去。 陆源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裸着上身坐在皮沙发,像是在闭目休息,他的双腿叉开而坐,彰显着他对这个空间的支配权。双梨迈着小碎步过去,诚恳地说,“对不起陆先生,是我的错,因为我的疏忽害得你伤口发炎了,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男人慢悠悠地抬眼。 认错态度还可以。 但是,刚才在楼下她顶嘴的那一幕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小妹妹。”陆源笑着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 双梨紧抿双唇,两手交握在身前,思前想后,最终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这位叔叔一点也不好惹才对。 双梨鼓足勇气,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昨晚我敲了两次门,见你都没有出来我才进了卧室,可我怕贸贸然地进你房间你会生气,所以我没敢呆多久,也不敢吵醒你睡觉,但我记得很清楚,测你体温的时候你是正常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来说去,跟昨晚她打人一样,说了一大堆的借口,就是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陆源朝女孩摆出了数字三的手势,“三天不许睡觉,准备好了吗?” 见他玩真的,双梨的心吓得跳漏了一拍,“这样不行的,谁能做到三天不睡觉!” 她看着陆源,“而且保姆不是双休的吗,明天就是周六了,我还有其他的兼职要去做,已经和老板约好了的。” 这份兼职是双梨前不久在网上找的,工资日结,她不想浪费空闲的时间,想去兼职赚多点钱,因为妈妈病了,而她又准备要上大学,未来要支出一大笔费用,需要未雨绸缪。 陆源瞧着她,下了最后通牒。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双梨嗓子一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默默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一股委屈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她微微侧过身,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不想在这个可恶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深受打击的一面。 在港圈,陆源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小女孩的一点眼泪当然也不会激发出他什么怜惜之心。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下了逐客令,双梨背过身去,打算直接走人。 陆源看着她娇弱的背影,那小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用看都知道是在默默流泪。鉴于她有脑子不太好使的前科,他觉得他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叫你把早餐做好送上来。” 双梨顿了顿,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的地盘,下楼的时候,她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决堤而下。 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一开口就会让妈妈知道她哭了,惹得妈妈还要担心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