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只手正执着手机放在耳边，微沉的嗓音道：“把电话给她。” 他说话的声音还算温和，却足以让那边拿着电话的人心惊：“是。” 片刻的窸窣声过后，电话里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哭声：“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钱我不要了！我把照片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呵。”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嗤嗤的笑意，“怎么能不要呢？毕竟是也是辛苦钱。” 女人被他的声音吓得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以后、以后我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会麻烦到您了，求求你……” “所以说，在我还客气的时候，你就应该是这样说才对。”他眯着眼睛弓了身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笃，笃，笃。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请放过我吧……” “放过你？”薄唇勾起，字句之中带着低低的嘲意，“非常抱歉，我做不到。毕竟……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点代价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女人痛苦地尖叫了起来，求饶声逐渐远去。电话应该又回到了他手下的手里，那人正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男人似乎丝毫没有被女人的哭声打动，他脸上的笑意收了下去，冷冷道：“把照片都删了。” “是。人怎么处理？” “她既然喜欢拍照，那就给她多拍一点，都发给她家里人。” “是。” 刚挂了电话，就又有新的打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便不作犹豫地接起。相对于刚才对着手下时的威严，现在的声音里则多了一份慵懒随意：“喂。” 劈头盖脸的女声对着他很不客气：“喂，路言川，我劝你别做梦了！” 对方分明很无礼，本还一脸冷色的路言川却勾了嘴角，凌厉的眼睛里带出懒洋洋的笑意来：“苏蔓苓，我做什么梦你又知道了？” 键盘声噼啪作响，苏蔓苓的声音含糊不清：“废话，十多年老同学，你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不过我是奇了怪了，凭你现在的人脉只要动点钱，什么事情你查不到啊，干嘛找我这个半吊子？” 除了黑他手机利落，这女人确实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黑客”，但是有个很戳心的好处，那就是她很安全，不用担心她被人收买泄密。 但她还有个很糟心的坏处。那就是她有时候话是真的多。 这不，又开始了。 “我在湖北恩施鹿院坪哎，这里信号一点都不好，吃的也买不到。我刚从那条叫做“四十二拐”的山间小路下来，据说它有1520级台阶，怪不得我觉得我的腿都废了，而我的午饭还在外头的柴火上煮着呢，我还得进来给你汇报资料……”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细碎的咀嚼声混着拍衣服的沙沙声，间或是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路言川能想象得到她那边的场景：狭小的到处挂着女人衣服的房车里，女人蓬松着一头自然卷，扒着脚坐在双屏电脑钱，侧头夹着手机，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敲打着键盘…… 想想都很滑稽，路言川不觉挪愚道：“因为你……欠我钱。” 罗曼苓应该是生气了，那边哗啦啦或许是薯片掉地的声音：“欠你妹啊，要不是我你早将牢底坐穿了，才让你请了几顿饭啊……” 路言川走回桌子边，为自己倒了杯酒：“那也是要花钱买的。” “我又不是问你要钱花我要的是饭哎，你还要剥削回来，你太不是人了吧！我要和你绝交！” 这人一有不高兴就嚷嚷着要和他绝交，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也得先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罗曼苓虽然还是气呼呼的，但很敬业地开始说正事：“乔木集团的系统我黑不进去，别说我不行，我本来就是外行，是你先找我帮忙的……” 路言川嫌她啰嗦：“说重点。” “《子虚镇》的那个作者，我混进了她的读者交流群，还从漫画上传的IP地址给你扒到了一点信息。如果不是育儿阿姨，那就是越氏集团越城的老婆。也就是说你要找的梦中情人一毕业就结婚了，而且已经生了个娃。介于其丈夫是投资人的身份，为了避嫌，她今天肯定不会出现的……” 她的话没说完，电话就“嘟”一声被挂断了。 “喂！”罗曼苓气结地对着电话吼道，“路言川，你个臭男人又随意挂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