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在瞬息之前想了很多,丁老五却神坚智清。 吴老此刻说出口的话,看似有报仇之感,但实际却没一点狠戾。 也就是这份仁心让他苦了一生。 “我家无意参与什么,但今后吴老安危心情皆由我家负责。” “丁五爷放心,我们兄弟之气断不会影响外人。我们兄弟也不过怄气比对,没什么龌龊。” 明明弄得人家破人亡,却好意思摆出一副兄弟打闹玩笑的嘴脸。 那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表情包,突然在丁雪微脑海飘动。 丁老头眼疾手快,压下丁雪微肩头。 还没起身就被全力镇压了的丁雪微,无辜望来。 丁老头给她个别惹事的眼神。 还是那句话,吴老并没有开口。 不是他无情,而是很多事都不能义气而动。 丁家,到底没有实质力量,防得了君子,躲不过小人! 吴老也是个心思灵透的,顿时压着声一句:“此人阴险异常,不能在明面上为难。” “·····” 丁雪微丁老头爷孙满头黑线。 吴老不是高洁大气,而是清楚自身短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吴老悠悠一声。 他不是窝囊废,只是没有回击的实力,不是贪恋世间美好,只是还想寻得一丝机会! 突然,丁雪微看着他的眼神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亮。 学者多自负,被打压习惯的人也缺少火性。 她欣赏吴老不为知识积累的自得骄傲,却也当心没了火性的他教出只知道一味忍让的学生。 丁雪微目光太过自白,直白得吴老都有些不好意思。 “咳。” 他干咳一声撇开头。 正巧,丁老五上车。 一路,车上几人因各种心思而没有交谈,再来到巷子口,马夫将车马交给丁老五。 吴家这位堂弟并不是省油的灯,不可不防,而防,丁老五并没有这个本事。 马夫的好意,丁家接受了,吴老也点头了,不多久,马车原路返回。 主干道上车马多,不好走,之前来去这条线路虽说不宽,但车马少,需要会车的次数不多。 也就是因为这条路不是很好走,丁老五一路都非常小心。 当转角处惊呼传来时,他处理非常合宜,既没让马匹踏到人,也没有将马车掀翻。 处于车厢里的爷孙感触可就不同了,两人先是因惯性摔向车门方向,然后又扑摔向车厢一边。 “爷爷!” 丁雪微可能是年纪小,反应快,除了膝盖,倒是没有撞到别处,丁老头可就受罪了,碰了腿脚不说,还撞了头,嘭一声响得堪堪将车停稳的丁老五都顾及不了受吓的马匹,连忙掀开车帘观望。 “爹!” 看到丁老头斜碰在车架上的脑袋,丁老五大惊。 忍过了痛感,在叔侄俩帮忙下坐正的丁老头摆摆手,让两人不要太紧张。 “没事,不严重。” 话他是这么说着,但丁雪微跟丁老五都不信这么久才缓过神来的他会不严重。 “爷爷,我瞧瞧有没有伤口。” “没。”这点丁老头很肯定。 知道大孙女不放心,他移开捂着脑袋的手掌。 丁雪微仔仔细细地看,在确定老头子头上连破皮都没有,这才放心。 “怎么回事?”她抬眼看向半跪在车门边的丁老五。 丁老五放松了下来,边回答边找缰绳。 “差点撞到人。” 马匹受到惊吓,他这种把缰绳甩开的举动是很危险的,好在陈家的马匹训练得好,经得住事儿,被他强行改变了方向并碰停后没有出现狂躁现象。 “应该是对方没有注意到我们。” 丁雪微跟着丁老五的视线看去,就见转角处一团身影瘫靠着。 “我没有撞到人。”丁老五很肯定。 别说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咯吱声,马蹄声,就每逢路口时的吆喝就够吸引人,这人要么故意,要么出了什么意外。 王老太就是那么个会碰瓷的,丁雪微很难给这人下定义。 与丁老五对视一眼,下车。 “我去看看。” “我去。”丁老五拦了她,将手里的缰绳递过去。 有过被劫持的经验,再来吴家的恶劣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