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慌忙站起来：“奶奶！！！奶奶！！！” 外面的护工听到动静，推开门跑进来：“三小姐，怎么了？” 许柠没有理她，一边呼喊，一边手忙脚乱给奶奶做心脏复苏。 护工看看监测仪，又看看病床上的老人，伸手去探鼻息：“老夫人……老夫人她……” 护工嚎着跑出去。 等她领着一群人冲进来时。 许柠已经瘫倒在地，双眼通红，倚在床沿边，一言不发。 护工攥紧衣角，眼神乱飘：“今天老夫人状态很好的！但，刚才，三小姐进来了，要跟老夫人说话，我就出去了。然后……” 二姑一把揪住许柠的衣领：“许柠！你说了什么？！你跟奶奶说了什么？！” 其他亲戚也气势汹汹地围过来。 “你把奶奶气死了？！” “孤煞女！灾星！灾星！” “狼心狗肺的东西！” … 许问池没说话。 他看了眼许柠，眼里满是彻头彻尾的失望，接着缓缓走到床前，跪了下来。 梅念兰也跟着他跪下，伏在床边抽泣。 许柠视线失焦，眼前一片模糊。 耳朵像是被水灌满。 她看不清，也听不见。 心脏咚咚咚个不停。 咚得胸口钝痛，又酸又闷。 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正要出门，却忽然瞥见，旁边的书桌上放着张A4纸。 标题栏印着—— 《遗嘱修改声明》。 右下角，有块鲜红的指纹。 指纹下方写着三个字—— “李素心”。 是奶奶的名字。 许柠扫了眼那张纸。 蓦地笑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 甚至盖住了那些此起彼伏的哭声。 亲戚们扭头看她。 “你在笑什么？！” “你疯了？！” 许柠咳嗽两声，嗓音沙哑。 “我从来，都不信所谓的因果、鬼神、轮回。但今天。我打算相信。” “人，会有报应这种东西。”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天报在我身上。” “明天，也会报在你们身上。” 许柠说完。 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梅念兰连忙追上前扶她。 许柠没拒绝，也没出声。 待走到院子里，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梅姨，你记得吗？我小时候，喊过你妈妈。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会是我妈妈。” 她对自己的亲妈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梅念兰经常来老宅，温声软语地抱她，喂她，无微不至地呵护她…… 所以，她有段时间喊过梅姨“妈妈”。 期待“妈妈”多回老宅抱抱自己。 许柠看向梅念兰。 “倘若，你真的把我当女儿，会放任你的儿子、女儿，辱我、骂我、打我？” “之后再假惺惺地抬高我、贬低他们，循环往复地挑拨离间？” “会总是向大伯二姑他们暗示爷爷奶奶要把家产都给我，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跳脚，让他们隔三差五来和爷爷奶奶吵架吗？！” 梅念兰眸间似乎蕴着化不开的郁结：“柠柠，你误会了，我……” “梅姨，现在就我们俩，别装了，”许柠退后两步，直视她的双眼，“许家也没几个钱吧？值得你这么不择手段吗？” 夜风吹过。 树叶转着圈。 落进院前的鱼缸里。 梅念兰长叹一声：“柠柠，你还是太单纯了。这和钱，没关联……” 她凑到许柠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语调冰凉，宛若毒蛇吐信。 许柠一怔，继而笑起来：“这就是卸 斜阳伏山，暮色四合。 一辆白色客车在山路上飞驰。 没等奶奶过完头七。 许柠就被亲戚们逐出家门了。 她状态极差。 脑子反应慢半拍。 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