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她就这么坐在门前,静静地望着天空。 屋门前,那个石臼依然静静地安放着,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所谓新月如钩,细细的一弯,光芒也是淡淡的,整个“流云榭”周围一片寂静清冷之色。 南宫珝歌也不知坐了多久才缓缓起身,顺手从石臼里抄了一捧水打在脸颊上,石臼里的水被山风吹过有些冰凉,瞬间让她心头的不安散去。 南宫珝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再度伸向石臼,正要捧起水,冷不防看到石臼里一个人头的倒影,月色昏暗看不清楚,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黑漆漆的人头状。 南宫珝歌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头,却正对上一个明显笑得有些灿烂、却又有些假的表情,龇着牙,连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不是那安浥尘口中的二叔又是谁? 笑成这样连眼睛都看不到,难怪她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头模样,但凡她胆小或者冲动一些,只怕已经一拳头招呼上去了。 南宫珝歌按捺下心头吐槽的冲动,扬起了客套的笑容,“二叔。” 对方再度笑不见了眼,“殿下客气了,深夜惊扰,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南宫珝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此刻的她只能客气地笑着,“二叔叫我珝歌吧,那些世俗的称呼不适合安家人。” 二叔倒是不客气,“我知道珝歌不是寻常人,那就不客气了,我今日来是想与珝歌聊聊浥尘。” 半夜三更聊男人?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她,二叔下面的话很可能会有麻烦。 可她不能说拒绝,只能让一颗心悬着,始终保持着警惕。 二叔似乎在迟疑着怎么开口,脸上原本的假笑再也挂不住,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担忧,“安家依照组训,无论何等情况也不涉足红尘俗世,不管天下纷争。千百年来,我们虽然潜心修行追求境界,也不过是为了保留一丝魔族的能力与天赋,而浥尘便是近百年间安家最杰出之人。可即便为天纵奇才,我们的希望,也不过仅仅是多窥探几分天道,能够看到关于魔族的点点讯息,让我们还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此外对他再无任何要求。” 再无任何要求? 安家家训而言,二叔应该没有骗她。 “既对他无要求,便不希望这样的绝世之才被俗务打扰,所以安家的家主本该是我,而他只需要继续修行即可。”二叔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有什么惆怅般,“可就在数月前,他将安沫知带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这里整整一个月,随后告诉我,他希望接任家主。” 南宫珝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什么?” 可二叔,只是抱歉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面对南宫珝歌有些不爽的眼神,二叔又露出了那有些无奈、有些抱歉、还强行堆起来的假笑,“安家以浥尘修为最高,天道术数理解最为透彻,他或有可能解读到了什么,但绝非我的能力能够窥看的。所以除了浥尘,安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二叔就没有什么猜测吗?” “有。”二叔默默地点了点头,“魔族规矩,各部之间有自己的家主或首领,但凡与部落休戚相关的事,由族长一力承担。虽然我看不到,却猜到浥尘所看到的东西,大概与安家的未来有关。” 此刻二叔的神情有些落寞与不安,“我猜测,他是想背负起整个安家的未来。” 此刻的南宫珝歌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在安浥尘身上看到的那点不同,是背负,是沉重。 一个本为世外之人,除却清冷淡漠孤傲少言之外,不该存在于身上的气质。 如今的她,也终于明白了二叔来找自己的目的为的是什么,“您希望我帮您做什么?” 心头隐隐的猜测成真,南宫珝歌却没有太多的无奈或者烦乱,大约……是习惯了吧。 “在他成为家主之后,他便告知我们要开启尘封数百年的封印,启出圣器‘莲花盏’,他想必也跟你提过了吧?” 南宫珝歌微一点头。 二叔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封印百年凶险未知,浥尘未到境界,强行开启封印,势必会遭遇巨大灾劫,珝歌姑娘我恳请你,若有能力,替我护卫浥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