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的怀抱,带着他体温的暖,从未闻过的一种香。而那种香,变成了随后日子里,她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多年后,小太女长成了太女,才知道这种感觉,叫情窦初开。 “君辞,从入宫备选开始,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一直不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子弟,是如何受到母皇和父后的青睐的,是如何将所有世家子弟都比下去的。只能说他的美好,让所有身边人都黯然失色。” 他的胸膛震了震,似乎是在笑,“也许,帝君和风后,只是了解太女的喜好而已。” 南宫珝歌也笑了,她的母皇和父后定然是极了解她的,选定君辞,或是认定了君辞便是她最爱的那种人。 所以,为她喜好所挑选的人,注定也是瞬间入了她的眼,她的心的人。 顽劣而懵懂的小太女,又怎么会是老练帝君的对手? 南宫珝歌摇头,“我当年调皮任性是真,但我自小看着父后,对他人看不入眼也是真,你可以质疑我那时脑子不好,却不能说我挑男人的眼光。君辞入我眼,可不单单是我母皇挑了个对我胃口的。我的胃口便是天下第一绝色。” 南宫珝歌的父后,可是“烈焰”闻名的第一美人第一君子,不然岂能独宠后宫,帝君连一个伺君都没有立过。南宫珝歌自小看着自己的父后,如何能轻易看上他人? 她能对君辞一见钟情,可见君辞本人有多出色。 帝君与风后本极爱女,更不屑于世情教条,君辞出生低微不重要,若是南宫珝歌喜欢,就是立为太女正君,以他们对女儿的宠爱,也只会拍手叫好立即下旨。 “天下第一绝色”本就是当年后宫中人对君辞的称呼,这个绝色不仅仅指的是容貌,还有气度谈吐,仪态学识。 君辞地下了头,良久方才有一句,“此间,早已无天下第一绝色。” 他指的,是他如今的改变。 现在的丑奴,肃杀、冷然、全身上下都是嗜血而乖戾的气息,早已不复当年气度缥缈,这样的他,又何敢提及当年那个宠冠太女府的封号。 当年的君辞可谓完美二字。便是言谈之间语调温和,暖意飘扬,可如今,他便连完整的话语说出,都无法让人明白其中之意。 绝世之璧碎裂,便不过是烂石一块而已。 “他还是。”南宫珝歌又有些激动,眼圈泛红,“倒是如今的太女殿下,不配他那坚守的心了。” “君辞,待我及笄,立你为君好不好?” “好。” “是正君。我要母皇下旨,以正君之礼入太女府。” “殿下厚爱了,君辞不敢领受。” “不仅是正君,我号要像母皇对父后一样,将来闭后宫,宠一人。” “殿下这份心意君辞受了。只是世事难料人心易变,殿下的承诺君辞今日只当没听到。” “你不信我是不是,我说到做到。” “并非不信,而是坚守二字,由君辞做到便可,殿下不必。” 她的信誓旦旦终究未曾做到。那日她与花莳缠绵一夜,他在雨中台阶下,带伤跪守一夜,她气他的自伤,却不知他是心比身痛。 她永远无法想象那夜,她宠爱着顶着他弟弟名头的人,他在五十的杖责下,脑海中声声闪过她昔年的誓言。 “对不起。”她低下头叹息,那气息微弱,声音已破碎。 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难以面对君辞。 移情别恋是她,爱上花莳的是她,一次次伤了他的是她,她有什么资格去说,君辞在她心中一如当年? 南宫珝歌转开脸,那原本执意放在面具上的手,也忽然松开了。 他说此间早已无天下第一绝色,也许是对的,不是他君辞不够资格要这个名号,而是她不够资格,再得到这位天下第一绝色。 她脸上瞬息数遍的神情变化,完全没有逃过丑奴的眼,就在她手放下的一瞬间,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掌,带着她的手指,贴上他的面具。 寒铁的面具,在他引领的力量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