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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1 / 2)


凤渊行的别院中,下人在翘首望着,已是深夜了,十三皇子进宫还没回来,也没有传回任何留宿宫中的消息。

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两马车由远及近,下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

马车停下,几人赶紧上前,准备等待凤渊行下车。

车帘猛地被掀开,几人愣住了。

南宫珝歌半抱半扶着凤渊行下了车,语气极其不耐,“前面引路,去十三皇子房间。”

下人甚至来不及判断对方的身份,就被她身上的气势震住了,下意识地在前面走着,“这边。”

不算长的回廊,南宫珝歌却觉得走了许久,她不敢加快速度,怕凤渊行难受,也不敢拖拉着,怕耽误了他的病情。

就这样在煎熬中,终于到了凤渊行的房间,南宫珝歌管不了许多,扶着他倒在床上,看着他惨白的面容,听着那阵阵虚弱的呼吸,南宫珝歌心头油然而生一阵难受。

她眼中的他,虽然羸弱,却指点江山,所向无敌。何曾有过这般气息虚弱的时候?

郁结,萦绕在她的心头,回头看向下人,“去行馆,把‘烈焰’的御医带来。”

下人一直疑惑,为何眼前的女子看上去颇有几分面熟,在她说出“烈焰”二字的时候,方才领悟,她居然是“烈焰”的太女殿下。

“是!”下人忙不迭地点着头,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不用。”床上的人虚弱,却强硬地说出两个字,急切中想要下床阻止,又引来了一阵仓促的咳嗽声。

来不及摸索绢帕,他以手捂唇,殷红的血点飞溅,沾染了莹白的掌心,也在他的袖袍上,落下了点点滴滴。

她迅速扶住他的身体,坐在了床沿,让他靠上自己的肩头,“不行,你这样必须叫御医。”

“不必。”他虚弱地喘息着,气息一缕缕地打在她的鬓边,“自小的病,方才已服过药了,再休息一阵便好了。”

自小的病?她上一世怎么不知他有什么自小的病?

在她的记忆里,凤渊行的清弱,也不过是寻常男子那般,却没有过这样的情形,究竟是他隐瞒过自己什么,还是在曾经的“南映”他治好了病,所以她才不知?

现在的她无瑕去判断那些,只能暂时顺着他,“好,我陪你。若是一会还不见好,我再唤御医。”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虚弱地点点头。

南宫珝歌抬眼看着下人,“倒盏热水来。”

一旁呆若木鸡的下人迅速地倒了盏茶水,小心翼翼地递给南宫珝歌,南宫珝歌接过茶,以唇试了试水温,再送到凤渊行的唇边,“先漱漱口。”

凤渊行救着南宫珝歌的手,一口口慢慢咽着水,气息似是顺了不少,靠在南宫珝歌的肩头,静静地休憩着。

南宫珝歌的视线落下,看到他掌心里和衣衫上的血迹,抬眸面对那下人,“打盆温水来。”

下人再度匆匆而去。

南宫珝歌垂眸,看着自己肩头的人,她恍然发现,他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广袖仙袍最是繁琐,层层叠叠怕不是要穿上七八层,可饶是如此,她也无法忽略,那腰封之下,他细窄的腰身,方才扶着他回来,她搂着他,入手的质感,却比她猜测的还要细。

距离“烈焰”分别,不过二十余日,距离驿站再见,不过七八日,距离上一次,才两三日,几乎每一次见,他都瘦上了几分。

这绝对不正常!

南宫珝歌的手指,不由搭上了他的脉门。

脉息有些微弱,却不算紊乱,气息有些浮,也没有大病之相。

南宫珝歌勉强安了些心,正准备收回手,的确却看到他的胳膊,细弱间肤色苍白,青色的筋脉隐隐透出。

而他的脸,就这么靠在她那么近的地方,如此精致,却又如此无助。在她的记忆里,无论她何时回首,都会对上他宁静的眸子。但此刻那双眼眸,却微阖着,不复记忆中的清明。

他的睫毛很密,这让他看上去,总带着几分少年无辜气,他的鼻梁很挺,却不是英伟的高挺,反而有几分秀气,他的唇色一向有些白,总看似气血不足。

视线一寸寸地扫过,记忆在一点点地重叠。她恍然发现,自己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

耳边,传来下人战战兢兢的声音,“殿下,热水打来了。”

她拿起布巾,蘸取着热水,先是帮他擦着脸颊、唇角边隐约的血色,再摊开他的掌心,仔仔细细地为他擦干掌心中的血迹。

一旁的下人低着头,视线却恰巧将这一幕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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