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轻的面孔,好一双如碧空般晴蓝的眸子,好一身倔强好斗的气息。 他定然是位奔放而肆意的人,几乎对自己的情绪和气场毫不掩饰,被南宫珝歌一招逼退,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满和好战,双手摸上了腰间本已入鞘的双刀刀柄。 南宫珝歌看着他腰间形制独特诡异的刀鞘,还有刀柄上闪烁的各色宝石,脑海中瞬间闪过所有江湖中的名门高手,均没有关于双刀高手的记载,更没有这样一双刀的记忆。 “阁下是何人?”她开口,气息锁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打扮也很独特,漆黑的长发高高地束成马尾,发顶一侧却编了一排小辫扎在脑后,让他整个人更显灵动张扬,那双蓝色的眸子,清澈似海水,干净如明空,不染半分俗世。 女尊男卑的社会,大多男子喜欢穿着宽袍大袖,有些习武之人,也会使用护腕或者腰封,让自己行动更为方便,楚弈珩和丑奴便是这般。而这男子身上一身黑色的衣衫,虽是黑色,却闪着暗暗的丝光,一时间却看不出材质。衣衫的下摆很短,堂而皇之地露出同色长裤,似是为了方便他施展轻功量身定做的。 全身上下,无处不透露着精致。 精致,不是富贵。富贵用钱就能买到,而精致,需要良好的出身,家世与教养,这人给南宫珝歌的感觉,便是这般。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特立独行,丝毫不以自己奇装异服而感到不自在,他的眼神在告诉她,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便是尊贵至极,娇养放纵的皇家养出的儿郎,也会在教条之下收敛和守礼,绝不会有他这种自然的眼神。 南宫珝歌对他,有了好奇心。 黑衣少年眨了眨蓝眸,双刀出鞘,手腕翻转间,炫目的花朵再度出现,在他旋身而上的时候,萦绕在他的周身。 南宫珝歌放开楚弈珩,却没有挪动身体,而是站在当下,与他硬接招式。 招式,诡异;身法,诡异;内功,诡异;这名少年所有施展的一切,都是南宫珝歌不知道、没见过、甚至想不到的。 两人真气一触碰,南宫珝歌察觉到了体内气息瞬间的奔涌,这种奔涌,是欢呼,是雀跃,是寻找到了同伴难以抑制的快乐。 她察觉到了,他也察觉到了。 那炫目的花朵伴随着黑色的身影,却是翻飞飘退,又落回了最初的地方,少年的眉目间,出现了一丝迟疑和好奇。 南宫珝歌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这位小哥,你到底是谁?” 少年歪着头看着她,伴随着他的动作,那高高的马尾甩到了一旁,让他看起来,多了些无害的单纯。 长长的睫毛扇动,蓝色的眼眸里,满满地都是不解。少年想了想,随手将刀又入了鞘,朝着南宫珝歌走了过来。 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护身真气,想当然地走过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 接着,他做了一件让南宫珝歌想不明白的事——朝她伸出了手。 对,就是伸出手,掌心竖在空中,停留。再就用一双蓝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分明透着一个意思,等她的回应。 这是唱的哪出? 南宫珝歌虽然不明白,却能感受到少年并没有杀意,想了想,她也伸出手贴了上去。 他的掌心里,传出一道气息,隐隐流转在手掌间。南宫珝歌心领神会,也是透出一丝真气,跳跃在手掌上。 两人的气息,就这么瞬间的交融了。熟悉的气息雀跃感,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体里。不仅如此,因为肌肤的贴近,她胸口一热,仿佛如火焰般,似要喷薄而出,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她清楚的看到,少年也在瞬间皱眉,另外一只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这是她第三度有这个感觉,第一次是十五月圆夜的长街,第二次是方才的废墟边,这是第三次,而这一次,她的感知更为清楚,更为敏锐,她完全笃定,自己气血的上涌,与这名少年的出现有着绝对的关系。 魔血?她再度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洛花莳、丑奴和楚弈珩的感觉,才是魔血感知,它们之间类似,却不尽相同。 一向淡定的南宫珝歌也压抑不住了,“阁下,请问你出身何处?” 蓝眸少年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响。 少年脸色一变,猛地收回掌,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出,随后脚尖点地,人影飞掠离去。 南宫珝歌想追,却顾忌此刻武功受禁的楚弈珩,终是忍住了。她扶起地上的楚弈珩,“我们先回去。” 楚弈珩点了点头,“我武功受禁,只能走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