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珝歌打开门,月光如水,洒落在檐廊下,地面反射着光芒,竟出奇的亮。 她抬起头,看到一轮满月,难怪夜色如此的明媚。 一个人走在长街上,偶尔还有几家没有休息的铺子,外面挂着风灯,摇摇曳曳的,南宫珝歌停下脚步,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买宵夜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当洛花莳调戏着她的时候,她心跳没来由的加速,胸口那个位置,闪过瞬间的炙热。 是她要找的人出现了吗?还是,仅仅因为洛花莳的调戏,情动了而已? 她不确定,因为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如果是带有魔血后裔的人出现,也应该是触碰之下才有的反应,这么遥远的感知,怎么可能? 这空旷的大街,没有任何的干扰,南宫珝歌由着自己的气息流转,散发着自己的灵识,她发现,胸口的炙热感,也在一点一点地散发着。 是因为满月吗?她的灵识才格外的清晰,这胸口的印记才更加的敏感?那任霓裳为何没告诉过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遥远的某处,一名银发女子看着窗外的月光,捂着脸思索着,“我好像忘记告诉她,神族血在十五满月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影响。” 身边红衣男子发出一声嗤笑,“日,你确定只是一点点影响?” 任霓裳尴尬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以她的脸蛋,身边不会缺男人,所以这种影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无赖的人,连借口都那么不要脸。”红衣男子慵懒地靠上床榻,随手撩过长发,青色如瀑,散落在枕畔。 那个之前还在为南宫珝歌担忧的某人,在这种风情之下,早就笑盈盈地靠了上去,手指熟悉地摸上他的腰身,“夜,你真是个妖精。” 有妖精陪着自己,哪管得了别人什么状况,南宫珝歌……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那个街头自生自灭的某人,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连一丢丢的愧疚感都懒得奉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内的魔血在蠢蠢欲动,但比以往都要清晰,似乎又有些焦躁,在丹田里不断地窜着,似乎想要突破什么。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不算沉重,算得上有些底子,却还不被南宫珝歌放在眼中。此刻的她,也顾不得管对方是谁,只是由着内息的气息游走着,跳跃着。 在某个瞬间,丹田猛然地炸开,气息骤然流入四肢百骸,南宫珝歌猛地睁开眼。 一双通红,充满血色的眼睛。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红色的衣裙无风自动,发丝,也在月光中飞舞着,摇曳着。 此刻的她,如魔,似仙。 那脚步的主人,急匆匆地奔跑着,不时地回头看,显然惊慌失措已极。似乎在害怕身后有人跟踪追赶。 看到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她透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想要继续跑。 就在转头间,她看到了一双通红的血色双眸,还有飞舞的发丝,和那无风自动的衣袍。 “啊!!!”女子发出一声惨叫,吓得跌坐在地,“鬼啊!!!妖怪啊!!!” 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夜空中,远远传出,惨的撕心裂肺。 南宫珝歌的神识也在这声惊叫中回归,眼眸中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她下意识地朝着地上那名女子走去。不料那人的双腿却在地上乱蹬着,口中嘶哑叫嚷着,“不要抓我走,不要!” 随后,双腿一蹬,翻了个白眼,气绝身亡。 南宫珝歌愣了愣,她这是把人吓死了?身为太女殿下,京师万人景仰如神祗般的人,在边陲小镇的半夜,把一个路人吓死了?这…… 南宫珝歌定睛看去,却发现这地上的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不正是白日里被楚奕珩追赶,在她帮忙之下抓走的那名女子吗? 不等南宫珝歌更多思量,一道人影已落在了她身旁,眼神盯着地上被吓死的女子,眉头紧锁,似乎隐忍着怒意。 他将头转向她,瞬间看清她的容貌,“是你?” 南宫珝歌不由苦笑,“又见面了,楚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