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挪动,人已在室内。 房间里,温度顿时变得有些冷然,也多了点冷香气。 “少主,可否替我解答一个问题。”南宫珝歌开口,“算作我把人交给你的人情。” 他微一颔首,没有多话。 有来有往,于他而言,比欠下人情要好的多。 南宫珝歌手中摇曳着一封信笺,“西南业火盛,速得之。”她慢慢地念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安浥尘,“我不信她满口胡言,所以希望少主能给我一个解答。” 从截获这封信起,她就猜到这封信里的内容一定十分重要,但这里的暗语,安沫知无论胡诌什么,她都无法确定,只看安浥尘能不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了。 安浥尘的眸光扫过信笺,微微沉吟了下。 这一个动作,南宫珝歌便判断出,这信上的内容牵扯到安家窥探的天机,也牵扯到身为少主遵循的家族誓言。 很快,安浥尘那冷然的声音便响起,“与你身边男子一样的人,出现了。”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大的让南宫珝歌震惊。 安浥尘知道她的身份,甚至还知道洛花莳的身份……就连一个安家的叛徒安沫知,也知道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沫知的杀手,想要连洛花莳都杀掉。 安家,果然不容小觑。 她笑了笑,“少主这算是违背了安家家训吗?” 安家窥探天机,却不能说。他却告知了她下一个解开封印之人的下落。 对于她的提问,他却没有说话,而是一指解开安沫知的穴道,朝着门外转身。 就这个时候,南宫珝歌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能再问少主一个问题吗?” “不能。”冷冷的拒绝,不带丝毫感情。 果然,刚才那个解答,是人情,如今人情已还,他与她之间,毫无干系。 南宫珝歌又是一指点出,刚站起身的安沫知又摔了下去,甚至比刚才更惨,这一次南宫珝歌点的是她的昏穴。 “这个问题不违背安家家训,只与少主个人有关。” 他没有回答,但是从他没有解开安沫知的穴道直接离去来看,他愿意听她说什么。 “少主清心诀已过九层,最终渡劫之人,可寻到了?” 清心诀是安家不穿之秘,千百年来从无外人知晓,她不仅知道,还清楚他已过九层,需要最后一个渡劫人冲破十二层。 饶是心性冰冷如他,此刻内心中也已是波澜万丈。 那浅笑的容颜行到他的面前,抬起头与他漠然的眸子对视,“南宫珝歌愿意自荐,助少主渡劫。” 那冰封的面容上,眼角几不可查地跳动了下。 安浥尘一言不发,拍开了安沫知的穴道,广袖飘荡,白衣翻飞中,瞬间不见了人影,残留满室冷香。 渡劫,不是真的有天劫雷劈,而是断绝红尘俗念的修行,寻一个让自己最可能留恋红尘之念,极尽牵绊,看能否斩断欲念。 若是贪图钱财之念,便给予万千家产,在极尽奢华的生活下,让其取舍。 若是贪图功名之人,便让其得到万千景仰,在无所不能之中,让其选择。 上一世,她与安浥尘,功名钱财,十丈软红,均不能令他们动摇,最终,却止步于一个欲念前——面对一个极尽诱惑,却又心向往之的人,能够最终断情绝爱,守住最后。 他们,看上了对方。选择了彼此为灵魂的契印者。 她与他,曾经裸裎相对一个月,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却始终没有跨过最后一道鸿沟。她甚至还记得,当那袭白衣落地,他□□着贴上自己身体的时候,肌肤也是带着清寒的。 她对最后一夜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自己在功行极致的时候昏了过去,而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行功完成。 他告诉她,他也渡劫成功。从此分隔二十年,不复相见。 她更没忘,那当自己身死,幽魂徘徊时,他契印感知鲜血喷洒,在雪地中如点点梅花般的场景。 那是为她而动了心性…… 与其说安沫知的消息让她震撼,不如说安沫知背后的人,更让她思量。 还有安浥尘,当初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那一段两人从未对外人道过的旖旎往事。但如今重来一世,就算她想要找寻,怕也是没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