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回来。”
雾玥用力点头,催着贺兰绾快去,自己则往照月楼去。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去看那座悄寂的栖梧殿。
为什么悲苦永远都驱不散,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好起来……
雾玥陷在不能解的苦困之中,忽然想到什么,迷惘的眼眸微微亮起,调转步子从新走回去。
雾玥离开后,顾意菀就又恢复了神思涣散的模样,不声不响的呆坐在窗子前。
“秦美人。”
听到雾玥的声音,顾意菀迟缓回身,转过身笑看着她,“怎么又回来了。”
雾玥没有回答,而走到顾意菀身边,从她的方向往窗口望出去,“从这里,可以看到照月楼。”
这个方向正对着照月楼的后面,看不见房子,但能看到那株巨大的寒泊树顶,如今不是开花的时候,枝叶并不繁茂。
顾意菀点点头,“可以。”
雾玥唇边绽开笑意,“我有一件东西想给你看,今夜戌时过后,你就在窗边好不好。”
顾意菀目露不解,“什么东西?”
“是会让所有的不好,灾祸都消散的东西。”
……
雾玥回到照月楼,天色已经沉进了黑暗中,她一刻不停,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着急让合意与心檀准备起来。
两人听了雾玥的打算,纷纷表示不成,“这柳架也没搭,而且公主好些时候没有打了,万一失手可就麻烦了。”
雾玥知道来不及,所以她没打算搭柳架。
她绕到殿后,来到那株寒泊下,巨大的寒泊树正适合用来打铁花,而且,这是母妃种下树,她一定可以保佑她,保佑所有人。
*
谢鹜行是在城郊被赶来的贺兰绾追上的,得知小公主要见自己,没有多犹豫就回了皇宫。
只是去而复返,总需有个应付萧沛理由,等他见过萧沛从养心殿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沿着走了无数遍的宫道往照月楼去,谢鹜行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心莲照雾玥的吩咐候在宫门口的石阶下,看到宁弈过来,拘谨恭敬的走上前,“见过六王子,公主请您进去。”
谢鹜行颔首,示意她带路。
心莲一路引着他,绕过回廊还要往殿后走,谢鹜行略微蹙拢眉峰,愈发好奇小公主专程让他回来,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临分别,还要气他一回?
谢鹜行思忖着,勾了勾唇。
心莲带着他停步在廊下,朝着静静站在寒泊树下的雾玥道,“公主,六王子到了。”
雾玥闻言回过身,“表哥。”
谢鹜行笑着要开口,瞥见角落处的合意与心檀,两人围着处火堆,火上还架着口过,而里头烧得赤红的,是铁水。
谢鹜行折起眉心,“公主这是在干什么?”
雾玥没理他,示意合意把东西拿过来,合意迟疑了一下,把烧至滚烫的铁水倒入特制的柳木之中,小心翼翼的拿去给雾玥。
“站住。”谢鹜行沉眸喝止。
若说话的是谢鹜行,合意必然要听,可现在他是宁弈,合意自然不会理会。
担心时候差了铁水变凉,赶忙把柳木棒交到雾玥手里,口中提醒,“公主千万小心。”
谢鹜行看到雾玥拿着那么危险的东西,顿时变了脸色,不管她到底要做什么,身形微动就要过去阻止。
“别过来,看着!”雾玥急转过头朝他轻喝,旋即扬臂,挥动手里的另一根柳木朝着滚烫火红的铁水击打过去。
谢鹜行倏忽抬眸,瞳眸随着急缩。
他看到极致的绚烂随着那一下猛烈的敲击,在数米高的夜空中炸开,如从满天的星子撒在了那一株寒泊上,开出了世上最夺目、耀眼、绝美的花。
雾玥轻喘着一点点放下手臂,飞
掠的宽袖落下,露出她被火花照亮的绝艳面容,照出她凝满在眉眼间的惊喜。
雾玥仰头望着满天的绚烂,嫣然绽笑,成功了!
谢鹜行就这么痴看着她,忘却了一切,在纷飞的星火间,他的公主美的惊心动魄。
心脏狂乱跳动,谢鹜行阔步走到树下,走到她面前,雾玥也转身望向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你看了吗,谢鹜行。”
这一次,你一定要平安顺遂。
谢鹜行浑身的血液激荡澎湃,视线紧紧攫着她,喉咙翻滚发干,“看到了。”
……
于此同时,顾意菀一直站在窗子前,她不知道雾玥要让她看什么,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她落寞的垂了垂眼,正想要转身,一道灼目的火光炸亮在眼前,她微愣,快速抬起眼帘,不见光亮的灰败眸子里映照进一片华光星璀。
是照月楼的方向,她没有听到声响,分明不是烟火,那是什么东西?竟会比烟火还要璀璨夺目。
光影不断照亮她的眼眸,顾意菀攥紧手心,脸上滚过湿意,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菀菀在看什么?”
萧沛不知何时推了门,正朝她走来。
顾意菀眼里的光再次暗去,她面无表情的将窗子合上,“没什么。”
雾玥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