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唇角翘起一丝微微的弧度,
“不必担心,就是他们知道,又能怎样?你是孀居,我也未娶,纵使君臣男女有别,可站得高,就听不到下面的风言风语,一切身后之事都留给后世评说。至于说清名,那不过是给世人展示的虚名,我还没有迂腐到将自己陷入这种沉疴里。”
“哦,”灵溪扫了他一眼,懒懒地问,“现在说得倒好听,那某人在上林苑春宴那天,怎么就抓住这个由头严厉指责起我来了呢,哼!我一直都记着那天你的眼神,还有那样扎人心的冷言冷语,回去后气得我连晚饭都吃不下!”
说完她犹不解气,死命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他低低道:
“对不起。”
他垂眸,白皙如玉的手背被掐出了一道深深的指印,却始终没有动。
她爱娇发恼的模样就在眼前,无比生动可爱,冷秀至极的青年喉结微动,垂下头,在她娇嫩的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顺势坐在黄梨木的圈椅上,将她带入了怀里。
过去几度出现在梦里的人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的膝上,云袖中露出两只玉白的手腕,虚虚地搂着他。仰着一张小脸,漂亮水媚的桃花眼还那样潋滟多情地看着他。
二人的肌肤隔着丝帛衣物紧紧地挨在一处,霎时间连空气都炙热黏腻了起来。
他注视着她,心里就像被羽毛轻轻撩过一样,向来低沉清冽的声音中有了一丝喑哑,“其实那天,我更多是在气我自己。”
她双手圈紧他的脖颈,甜美的气息吐在他耳边,骄横地哼了一声,“气自己什么?”
他幽幽地凝注着她,语气缓慢而低沉,“因为,从那天起,我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被你牵动,我无法不去看你,而看到有别的男人碰你,我……我真的很不喜欢,可当时的我没有资格阻拦你,除了站在臣子的身份去规劝,我做不了其他的。”
灵溪用食指在他胸口重重地点了几下,“哪有你这样的人!你那叫规劝嘛,你那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在指责我!还是用不分青红皂白、不听人解释的原因!哼,也就是我真的喜欢你,不然早就不理你了,还会像今天一样来主动找你?”
傅君珮捉住她在自己胸口捣乱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也是那天两人互不相让的争论,让他回来后,第一次梦见了她。
午后的春光透过窗纱,薄薄懒懒地撒了进来,如碎金一般,斜斜挥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雪肌玉肤添上了一层美不可言的釉光,她轻点胭脂的面庞染上了春日蔷薇之色,美得令人一时失语。
曾经不可触及的人近在咫尺,鼻间充斥着她身上清幽甜美的香气,此刻两人心意相通,他怎能不再度因她而心猿意马?
傅君珮单手桎梏着她的腰肢,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颚,他专注地凝视她,微微倾身,低哑而局促地,喊出她的名字,
“灵溪,灵溪……”
灵溪对上他清冷华美的一双眼眸,立刻感受到其中隐晦的炽热。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明白他未出口的话。
所以,她只是莞尔一笑,仰着脸安静地等待他的下一步。
他薄润的唇瓣落在了她饱满的樱唇之上,落得很轻,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
他吻她的时候,目光一个不错地,一直在看着她。
她无声而惬意地承接着他的吻,酡红娇艳的脸,像鸦羽一样乌黑浓密的卷睫,他发现一颗心被她撩成骤乱的春水,止不住对她的爱怜和不舍,还有一种他无法克制的悸动。
这一吻后,在她娇润润的目光里,他拦腰抱起了她,步伐稳健地再次进了内室。
直到乌金西坠,傅君珮才走出了紫宸阁,他还要去太极殿检查白日里给萧清翊留下的功课。
福麟和阿圆正在一起说话顽闹,见他出来,立刻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经过阿圆时,傅君珮短暂住了步伐,清清淡淡地开口:“去里面伺候太后吧。”
他走后,阿圆赶忙撇下犹在发怔的福麟,进来了内室。
却看到她美丽雍容的娘娘正坐在榻上,落日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投射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宛如一个玉雕而成的神女像。
但她究竟不是,因为神女不会对着自己笑。
阿圆看着她拿起落在枕上的那支步摇,将垂落的满头长发松松挽起,那动作说不出的娇慵美丽,而她的面庞艳若桃李,桃花眼更是莹润得能滴出水来。
阿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灵溪,只觉得现在娘娘和来紫宸阁之前不一样了,懵懂少女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风情,但很确定地明白,灵溪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冷若冰霜的太傅而起。